“四哥你这样可不成,你若以后嫌洗手洗脚麻烦将手脚砍了还不妨事,若是哪天觉得撒尿麻烦可怎幺办?”
他说着,眼睛还往懒鬼下面扫了一圈,那目光之中的含义再明显没有了。
韩阳志闻言心道:此人不愧是色鬼,虽然打扮得像是谦谦公子,从头发都能引申到那活儿上面。他想起懒鬼之懒,突然又觉得色鬼的担心也并非全然是空穴来风,他师父这幺懒,指不定懒得活了把自己杀了也说不定。
懒鬼坐在哪儿听色鬼就犯困,偏偏色鬼拦着他,道:
“四哥,我听花妈妈说你都睡了一个多月了,这样对身子不好,我听说你终于在襄阳现身就从扬州赶过来,用顺手的物事都没有带,要不你跟我去街上走走?”
懒鬼这回终于勤快地露出一个皱眉的表情,道:
“叫下人去。”
色鬼道:
“旁人买来的哪有自己买的可心。”
懒鬼痛苦地站起身来,道:
“走罢,快去快回。”
色鬼嘴角一弯,对着韩阳志道:
“阳志也一起来吧。”
韩阳志应了,跟在懒鬼与色鬼身后出了屋子下楼,径直出了温楼走到街上。
韩阳志光看色鬼一身打扮便知地方是个挑剔的主,却没想到此人如此挑剔,光是挑熏香就在香料店里试了二十来种,不是这种气味太甜,就是那个味道过于女气不适合自己用。
韩阳志跟着立于一旁,只觉得脚都酸了,再看懒鬼,只见对方已经坐在店里的一张椅子上昏昏欲睡,偏偏每回即将陷入睡眠的时候,色鬼就会适时地取一盒熏香让人拿到懒鬼面前,问他:
“这盒气味如何?”
懒鬼强打精神道:
“嗯。”
色鬼道:
“不成,这盒气味是苦的,不好闻。”
说着色鬼又让人取来下一盒给自己嗅。
如此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不仅是无法入眠的懒鬼,就连香料店的掌柜都感到苦不堪言,色鬼这才定下几盒熏香,给了定金让人送回温楼。
接下来色鬼又逛了成衣铺子,点心铺子,玉器铺子,皮草铺子,末了还去木匠那里订了一座十二面的大屏风,他每到一个铺子起码要看十几二十件货品,反复比对,询问懒鬼的意见。
懒鬼可能一辈子也没几次持续清醒这幺久的机会,色鬼问什幺懒鬼都一个“嗯”字打发,反倒韩阳志能给一些意见。
韩阳志没想到邪道也会这样逛街,在他认识懒鬼之前,邪道在他心中的印象仅仅是面目丑恶且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当他拜懒鬼为师且发现对方虽然懒惰却是一个好师父以后,对于邪道的印象稍有改观,他今天才觉得这些邪道行事虽然古怪了些,其实并非难以相处。
三人回到温楼的时候天色都暗下来了,色鬼一边吩咐花妈妈去准备吃食,一边拉着疲惫的懒鬼上楼。
韩阳志在后面跟着都为懒鬼强打精神的模样感到痛苦,可色鬼拽着懒鬼一边上楼,一边说着:
“待会儿咱们先用饭,然后你洗个澡,我给你买过新衣服了,你这破衣服就别要了……”
韩阳志跟着他们逛了一下午都觉得两腿发酸,索性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屋子。
后来韩阳志才从花妈妈口中得知,原来这温楼明面上由她掌管,其实这座青楼的老板正是色鬼,难怪花妈妈叫懒鬼四爷,这座青楼都是西山鬼窟的产业。
韩阳志想起色鬼说听闻懒鬼在襄阳现身才来的,说明懒鬼之前待在襄阳大牢的事情对方不知道,韩阳志突然有种猜测,他那懒师父将自己关在大牢里的目的可能不止是为了避世那幺简单。
而此刻被五弟逼着洗澡的懒鬼纵使累得恨不得立刻睡过去,对于反复干扰自己的色鬼却发不出脾气,只得顺应对方的安排,吃饭洗澡,再吃夜宵……
而韩阳志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徒弟急需要一个地方清修那二重天心法,而那襄阳大牢里的死囚的刑期临近,懒鬼应该是不会来投奔这个一直以捉弄自己为乐的五弟的。
色鬼捉弄懒鬼,以开玩笑居多,并不存坏心。懒鬼虽是邪道,但是往往懒于发脾气,早就习惯了对方的捉弄。
连续几日,懒鬼那屋子被色鬼闹得鸡犬不宁,懒鬼睡不得觉,索性将韩阳志叫来传授功法。
他对韩阳志说:
“我知你之前学的是剑道,可我这二重天心法所配的却是掌法。你修掌法时也可以佐以剑法,不过必须以掌法为重。”
韩阳志点点头道:
“徒弟了。”
懒鬼道:
“二重天掌法由二重天心法演变而来,要的是你将体内的阳气与阴气剥离开来,以任督为界分置于左半边身体与右半边身体。对于阴阳两气的分离本身也是对于内力的凝练,若是做得好,习武之时事半功倍,不过习此功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你莫要退缩。”
韩阳志见懒鬼说话时难得显露出凝重神色,于是郑重其事点头道:
“徒弟一定竭尽所能练成此功。”
懒鬼道:
“嗯,你出去吧,做到我说的那一步再来找我。”
我要趁我五弟不在再睡一会儿。
将体内的真气剥离成阴阳两股,这话仅仅是说起来容易。须知韩阳志自打修习二重天心法由于阴阳失调容易走火入魔,从来是让一阴一阳两股真气在体内齐头并进地运行,想让两股真气各占一边一边身体就要让阳气与阴气以相同的速度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