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袁晋学校的运动会如期而至,压轴项目的篮球友谊赛也颇受瞩目。作为准男友,曲白自然不会错过精彩表演。他早早的安排好工作,就摸去学校的体育场给袁晋助威。
这一回,青年知道他来,特意申请给他安排最近的位置,曲白婉拒。他不想弄得大张旗鼓,被人怀疑,毕竟袁晋还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
修长的身型穿着浅色运动衫行头配亮色的浅粉太阳镜,曲白这一身行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他低调的缩在不算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时不时的朝场所奔跑着的青年挥手,虽然后者专心比赛,并不能看他。
球赛渐半,会场的气氛热烈,袁晋这一边以微弱的比分落后对方学校,惹得本校学生一个劲的呐喊,曲白也被感染,不由紧张的站起来观看。
他微倾身,朝中心球场猛烈的挥动双臂,直到双臂发麻为主。就在休息一两分钟的当口,他眼角余光掠过身旁的座位,发现不远处有个人看起来格外特别。
看背影似乎是个男人,穿着黑色休闲衣,肩膀很宽,头发花白而略长,束成一束整齐的扎在脑后,带着个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面向球场,似乎看的专注。
这是艺校,有这样装扮的男人并不稀奇。只是对方看起来年纪颇长,还能这样时髦倒是不算多,所以曲白才多看了一两眼。
两眼之后,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约是艺术工作者的特殊直觉所致,那长者的身形轮廓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甚至有些亲切。而他再三搜索了认识的亲朋好友名单,并没有这样人物的存在。这反倒让他更好奇,不知不觉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那人身上。
长者孤身而坐,四周没有其他观众和学生,似乎刻意为此。曲白注意到他眼神一直跟随着赛场中跑动的参赛者移动,像是有个固定注视的目标,就同自己一样。
如果这样推测,可能是某位同学的父亲来观看儿子的比赛,这也是常事了。曲白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居然在如此激烈的赛事里分了大半精神给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这时,赛场上尖锐的哨声响起,拉回他的思绪,转头望去时,袁晋正和对方队伍里一个近两米的壮硕队员撞在一起倒在地上。
曲白腾一下站起身,以他角度看去,这一次撞击又快又猛,而且分明是对方故意成分居多。他远远瞧着袁晋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心便一下揪在一起。好在半分钟后,袁晋缓缓起身,神色趋于平静,只是眼角处明显有一处裂伤,有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哎呦,破相了!曲白一阵心痛,可惜他不能冲下去看个究竟。这时,比赛不得不暂停,有医护人员上前处理伤情,这才叫人稍稍安心。也就是场面混乱时,曲白发觉那位长者也和他一样站起身,探头观望着什幺。他顺着对方视线下去,总觉得他和自己所瞩目的方向似乎是一致的。
不会这幺巧吧?那一瞬间,曲白几乎有一种奇异的预感,但是转念消失,因为他记得袁晋的履历,清楚他的家庭结构。而前面的长发长者虽然服饰简单低调,但看得出材质和设计都称得上考究,不是普通人的装扮,应该不是他设想的那一位。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场上气氛重新热烈,袁晋稍稍处理了伤口又回到比赛中,此时已临近尾声,母校还是落后于人,他的回归无疑又掀起高潮。
曲白将视线重新转移到青年身上,他注意到长者早已坐下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似乎并不特别激动。
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正因为对袁晋的心思投入的越来越深,曲白也难以免俗的关注他身边的人。一如之前面对前任父母时的噩梦,袁晋也会遇到相同的问题。但他笃定自己不是当年的毛躁小子,不会因为对方的敌意与厌嫌而轻易放弃。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由的聚焦在青年的面孔上,即便隔得很远,他还是可以看见青年紧紧抿起双唇,目光锁定目标时专注投入的神情,这幅样子他再熟悉不过。曲白贪看的有些忘乎所以,竟才发觉自己其实早就迷恋上这样与众不同的袁晋。
与此同时,整个赛场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的欢呼,曲白身体一震才后知后觉的看到袁晋手中射出一个三分球,落入了对方球框中。随后一秒,结束的哨声响起,大银幕上的比分变成78对79,母校在最后的时刻转败为胜。
袁晋在那一刻被队友们紧紧拥抱,整个赛场激动着呼喊着他的名字。
被现场热切的气氛感染,曲白也湿了眼眶,他起身跟着四周的学弟学妹们一起摇手高呼着青年的名字。这时不知是谁带头呼喊了一声:“袁晋!我们爱你!”全场的人都此起彼伏的附和起来。
毕竟主场,很快“袁晋!我爱你!”就响彻整个体育场,曲白站在交响曲似的呼喊中忍不住流下眼泪。
“袁晋!我爱你!”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对着场中被包围的青年撕心裂肺的大喊。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青年朝他的方向张望,可是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人们挡住。曲白擦了擦眼角,又吼了两声才渐渐平复心情。
虽然有这幺多人掩饰,但当众表白这种事情,曲白也是第一次做,还是当那幺多人的面,吼完几嗓子后,已经有几个学弟学妹们探过好奇的眼神。曲白不禁面红耳赤,吐了吐舌头,打算先撤退再去找袁晋。这时他刚巧看见一直让他分心的长发长者也站起来默默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