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韶看着胖子那口水直下三千尺的样子,心里微微发笑。
吃确实是胖子的一大乐趣,而他活了二十年,最究极的人生追求,就是吃遍天下美食了。
胖子家境其实很不错,他父亲在他们那个小县城里,小生意做得是非常红红火火的,虽然说不上有个千八百万的家产,但是负担胖子这一乐趣和人生追求,本来是毫无问题的。
但,坏就坏在,胖子家对胖子越来越横向发展的体型实在堪忧过甚,担心再这么放任他吃下去,连媳妇都找不着,便只能从源头上断绝了胖子继续横向发展的趋势,截断他的经济来源。
这直接导致胖子这学期生活费锐减,平日里想吃点好的,最多也就去校门外的馆子弄两顿填填肚子里的蛔虫。
熟知这一点的孙韶时不时地便找借口,带着他去h市里各种好店里吃上一两顿好的,每每吃完,胖子便既满足又忧郁地望着孙韶,这样下去,再八百年也减不下来!他家对他实行的财政缩略政策,也将遥遥无期地执行下去啊!
带着胖子去了附近一家带着野腾马标志的店,照着菜单,刷刷点了一堆看着就觉得口感很猎奇的食物,胖子只在一旁听孙韶报菜名,就口水流了一地。
孙韶送走了服务员后,颇感无奈地瞥胖子。
对于易辉分裂式的厨艺创新,孙韶秉持的态度,向来是吃个新鲜还行,真要他见天儿吃这些,他一定得跟自家男人翻脸,索性,易辉真正喜欢的,也不是倒腾这些奇奇怪怪的菜式。
和孙韶相反,胖子则对这些猎奇的菜式很是捧场,若不是财力不允许,他倒是乐意见天儿换着花样吃这些。
如果让易辉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死忠的粉丝,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两人吃完饭,孙韶送走了明媚而又忧伤起来的胖子,自己转道准备绕回公寓那里,半截却接到了阿船的电话。
“小勺,我跟你说啊,下下周四,你得把时间空出来,我们要去‘乱’唱一场的。”阿船在电话里叮嘱。
孙韶揉揉脸颊,“这次又是什么节?”
“……好像是什么感恩节吧?”阿船也不确定。
现在的五感基本淡出了地下乐队那一块儿了,其他的夜场,孙韶和阿船他们早就达成一致协议,不再接了。最多也就是固定在梁城这边每周唱两个场次。
一来,空出更多时间,让五感的人去进修以自我增值,二来,也不能完全断了几人的收入来源。
梁城看五感这样一副做派,也不知是受了谁指点,亦或者,他自己眼光够长远,当下给五感开出了一首歌一个价格的最高规格的夜场报酬。
毕竟,五感现在也算是地下乐队里的一个小小传奇了,明眼人都知道,现在就等范旭阳最后敲定那一锤子了。五感每周到“乱”唱两场,几乎就是再告诉众人,五感和“乱”那就是一体的,支持五感,就得来“乱”。
梁城自从隐隐看透五感准备走的路子后,对五感的这种种做法倒很支持的,尤其是只选定他们“乱”唱专场。只是,支持归支持,这一点也不妨碍他见缝插针地将五感的最后价值压榨的干干净净。
见天儿地翻着日历,从中国节过到外国节的,每次只要在哪一天上找到个节,就大张旗鼓地要在酒吧里弄一个主题专场,必定要请五感到场唱一轮。
三番两次下来,孙韶已经很熟知对方这段数了。索性,易辉上周才跟自己说,酒吧这两个月的效益确实甩了其他店一大截,好歹,肥水不落外人田吧!孙韶欣慰地想,同时嘴上也应下来。
“哦,那梁城有说要做什么准备没?”
阿船一边回忆一边将梁城的交代细细跟孙韶说了一通,两人前后打了有半个小时的电话,才挂断,这一挂断,孙韶就看到自己的通话记录里有近二十多个未接电话,他点开一看,前面十多通的未接电话是同一个陌生号码,后面七八通是易辉打过来的。
孙韶当即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挂断后,孙韶又拨了易辉的号码,这个倒很快,响了两声,就通了。
“小勺,快来市医院,咱妈出事了。”电话里易辉一句话,将孙韶给惊得三魂丢了七魄,当下要挂电话,索性易辉反应快,接着道:
“你别挂电话,我也是刚接到信儿,马上就到医院,我看了第一眼就告诉你具体情况,你现在先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路边,打量车来,千万别乱撞,知道吗?”
孙韶深吸一口气,直觉脑仁里还是嗡嗡地乱响,易辉在那头问他的话,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嗯嗯地敷衍,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车,他坐进去,报了地址,催促司机快点后,才稍稍觉得脑仁只是疼,好歹能思考了。
“妈怎么了?”孙韶颤巍巍地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老太太人很清醒,她先给了报信人你的电话,但是你刚刚电话一直打不通,她就又给了我的电话。我一接电话就从店里赶出来了,我也给你打了电话,一直占线。”
孙韶心口闷闷地一阵疼,他瓮瓮地唔了一声,不说话,光举着个电话,听那头易辉的呼吸声。
“别担心,我到了,我先看看老太太情况,你别急。”易辉一边在电话里嘱咐,一边冲进医院,隔着电话,孙韶还能听到易辉在那头焦急地拦着人到处问老太太信息的声音。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易辉松了口气的声音,“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