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顿时不敢乱动,只好再次睁开眼睛。
他只能以有限的视角缓缓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特别干净的病房,顶灯很漂亮,目测墙上有一台液晶电视机,右手边有一个独立卫生间。以他丰富的住院经历来看,恐怕还是一件vip病房。
老实说,他有医院恐惧症。
拜他老爸对他的“矫正”治疗所赐,那段时间里,他有幸成为了各种研究同性恋病例的医生的小白鼠。不论是科学的还是神学的,偏方的还是正方的,反正跟这种病例搭上边的,无一不试。导致他后来凡是见到医院、医生、护士等相关人员或者词汇,甚至看到白色的东西,都会不大正常。
但是这种不大正常,又好像很正常。
比如现在,他察觉到自己手上身上被缠满了绷带,身体不能动弹,只能靠眼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医院里那种特有的刺鼻味道不停刺激着他的神经,额头微微沁出了薄汗。
“吱呀”一声,终于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不但给了这个人完美的外貌,还给了他一副好听的嗓音。
“你……”孙知彦吃力地发出声音,只是一个音节就能听出格外喑哑。
李献钦快步走他床边,把他扶了起来,一手托住他的头,一手在他身下叠了几个枕头,让他靠在上面。接着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孙知彦到是爽快,就着伸过来的杯沿,缓缓仰起头,没喝两口便略微摆了摆头,表示够了。
李献钦没想到人被打了一顿,性格也变老实了,也没想太多,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双腿自然地交叠。
“感觉怎么样?”
“还好。”孙知彦深吸了一口气,“李总您能送我来医院,真的万分感谢,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果方便的话请送我回家。实在不行也没关系,麻烦你通知我的父亲,他会过来接我……”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孙知彦觉得一口气有些上不来,又狠狠喘了几口,这一系列动作又牵动了伤口。
缓了口气,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咦,我手机去哪了?”
“在床头柜里。”李献钦歪着头审视着孙知彦,边说道,“孙大公子放心,我已经联系过孙总,他秘书接的电话,孙总好像突然有一个国际会议,已经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这回估计也快到了。”
孙知彦听了这话望着顶灯出了会神,双手规矩地放在双腿上。
抬起手来擦了擦汗,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被换过,现在穿的是医院里难看的病服。
“李总,我的衣服……?”
“你也知道,医生要帮你检查伤口,医院里面也只有病服。如果你觉得不干净的话,我可以马上让人买几件新的过来。”
孙知彦连忙摆手,连声说着“不用不用”。
在两人沉默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李献钦看了眼号码便随手接通。
“孙总,您到纽约了?”
“李总啊,这回真的谢谢你照顾知彦,他现在怎么样,伤得重吗?”孙知彦听到老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孙总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医生给包扎过,说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接着不知道孙父说了些什么,李献钦拿着电话,起身到外边讲了一会。
过了好一会,他才走了进来。
孙知彦靠在枕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病态地苍白。
“孙知彦?”
孙知彦疑惑地抬头:“?”
李献钦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妙:“我给你办了出院手续,孙总要出差几个月,这段时间,你暂时住我那里。”
孙知彦点了点头。
直到坐上李献钦的车,孙知彦的大脑才又重新开始运转起来,之前一幕幕情景在脑海中闪过。
没想到自己头一回离家出走就倒霉地被揍了一顿,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沉默着,看着李献钦发动了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
“李总,不知我昏迷了多久?”孙知彦理了理思绪,开口道。
李献钦:“有一天了,医生说你是失血过多外加低血糖才会晕厥,已经给你输了血和营养液。怎么样,不舒服?”
“除了伤口有点疼,其他已经没什么了。”孙知彦道,“刚刚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李献钦专注地看着路面:“嗯,孙大公子似乎不太习惯医院的生活?”
孙知彦了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老爸肯定把这事跟李献钦说了,他才会帮自己办了出院。
他这么大的人了,这种事情说出去也有点丢脸,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李总,昨天真的谢谢你。”
李献钦笑了笑:“不客气。”
“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李献钦顿了一下,眯起眼睛,特地看了孙知彦一眼,“没错,那家酒吧是我开的。”
他接着道:“你知道的,开这种酒吧难免有些闹事的人,就不得不和附近的混混们打好关系。我朋友是混黑道的,他们瞧得上我,就唤我一声哥。”
李献钦倒是坦然,这个解释倒也没什么可挑刺的。
“可是你,你为什么会开gay吧?”
刚问出口孙知彦就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车子开得又快又稳,这话这会功夫,已经拐了个弯,驶进了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
李献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