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行了,别装可怜了。”六六甩开她的手,她实在是生气,在房间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洛裳的这个状态让她心惊,不是其他,而是,她呈现出的疯狂和狠意,让她害怕这个人还会做出其它的事,天道公平,上一世她造了那么多血腥,倘若这一世还是没有向善的心,依旧我行我素,这命格肯定会更糟。
洛裳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想着如何让六六消气。
六六停下来,一把拉过她往里间走去,“洛裳,你实话告诉我,你对陈盈月和祁墨他们……是不是有杀意?”她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陈盈月那么暗算她,祁墨的不分青红皂白,她向来睚眦必报且清高桀骜,不可能真的咽得下这口气。肯定会有后招的。
想起那晚上她问怎么处置祁墨,她说的话。
想杀了他!
洛裳垂头不说话。
如果一开始祁墨和陈盈月仅仅只是对她如何她真的不会有什么强烈的杀意,那后来他们对六六的算计,就彻底激发了她内心的狂躁和疯狂。
不一点一点地从他们身上找回来怎么对得起她洛家大小姐的称呼!
一只手覆上自己的手背,渐渐抚平了狂躁。
“洛裳,答应我,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你的杀意,也必须消失。”
“可是他们……”
“没有可是!”
那日广真的话,在心底越发不安。
命格……命格……
“是不是这样,你就不生气了?”洛裳很委屈地问。
六六一愣,没想到她在乎这个,她点点头,“是,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是不是这样,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会和我一起睡觉?”
“不准动手动脚!”
“那行,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对他们如何。”
反正她最后想要的人,只有六六一个人。
六六哭笑不得,有些时候自己很孩子气,有些时候洛裳又很孩子气。真是绝了……抱住她的肩,她轻轻道:“自己的身体要爱护,今天将被子换成厚的,衣服也要换了,你要是生病了,我饶不了你。”
“遵命!”
……
接下来的日子,相安无事。
“六六,为什么我觉得最近这天很奇怪啊,天边的颜色不对啊。”
六六将被子给她掖了掖,“你倒是会仔细观察,行了,快些休息,以后看书别看太晚。”
“嗯。”
天生异象,她如何不知。
北方的天气变得渐渐严寒起来,早间起来有白色的霜了。天边的异样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明显,本来随着冬季的到来,白天的时间应该较于夏季短,可是,到戌时时外边的天还是亮的,也不是晚霞的颜色,而是棕褐色。
六六望着天边的时间也愈发地多了起来。晚上睡觉也不踏实,而异样随之而来的是洛裳,她晚上总是会被梦魇。
丑时,六六被身边的人惊醒,洛裳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身子一直颤抖,脸上冷汗像是眼泪满脸都是。她拿出手帕擦了一次又一次。
“别怕,我在这。”她低声温柔安慰,撑起身子将人揽到怀里。
洛裳不知道在呓语什么,她听不清,于是俯下身,听到那个名字猛地一僵,这么多年来,千万年来,她第一次有过这种感觉,如同被人剔掉仙骨扔进了冰窖,还有从内心深处迸发出巨大的愤怒,像是被人背叛一样,一瞬间,四肢冰冷,两耳失聪。
她在喊,独孤凌澈!
独孤凌澈!
她前世深爱的人!那语气,分明是对挚爱之人的质问和深刻的不解怨愤,因为爱,所以这般难以置信。
六六抱着她。
那一声一声的绝望嘶哑的喊叫,仿佛也是刀片,迟缓地割开心脏。
她还在质问那前世寡情之人。
求你,别脏了我轮回的路!
独孤凌澈!!
为什么是你!
怀中的身子不停颤抖,梦境里的场景定是难过的,正如听到那个名字时,她也同样难受。
洛裳觉得自己睡得一点都不好,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梦,醒来后恍恍惚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祁墨这些日子被噩梦缠的半夜鬼叫,她也有这种想法,虽然不是半夜,可还是想鬼叫。
六六一夜根本没睡。天亮了,她就起来坐到外边的院子里,想冷静些。以前未曾发觉,只是经过昨夜,她根本就难以忍受洛裳心里还有其他人,别说是心里,前世,也不行!
那个独孤凌澈对她的影响就这般大?大到这一世,她还会梦到他!提起这个名字,都带着血!
“六六,你怎么坐在这?今天怎么醒来这么早啊?”洛裳坐到她身边。
六六望着脸色不太好的洛裳,心里微微一疼,可是,一想到她竟然是为着另外的人整夜噩梦,心情顿时沉了下去。“没事。”
被她冷漠的语气震惊到了,洛裳半天没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你的眼里有血丝,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再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