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所有琐事都甩给他——陈湘,你这么多年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无私的爱,你有没有花过心思想想自己的夫君想要什么?
你知道自己满足不了他,你答应让阿七进门不就是为了补偿他么?那你为什么看不得他两个好——阿七被大师哥逼着服下毒丸,他那锄强扶弱的性子上来自然就要全心对阿七好——他是个直肠子,他要是能滴水不漏地周旋于两人之间那倒见鬼了!
陈湘,你要犯醋劲儿就直说好了!又不是真的不在乎他,为什么不跟说明白?当初在京城第一次受他教训为了什么?他早就说过——“有了事总憋在心里,有什么不满不肯直接说,搞到误会重重,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当初不也是看中他是个实心眼不会使诈,你又何必非逼着他猜你的心思?
当初受他教训的情形如在眼前——那是第一次被他脱了裤子摁在腿上打,打得并不很疼,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份挣脱不开的羞耻与无助,为此自己跟他别扭了好久——陈湘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跟阿七那么好了!阿七在性事上绝不会像自己这样放不开!峋风心里敬重自己,事事迁就自己的习惯——只有跟阿七在一起,他才能随心所欲,得到他想得到的快乐!
陈湘,你觉得别扭的事,你无法满足夫君的事,阿七替你做了;你潜心钻研医术,普救世人,那招募学生、日常管理的闲杂事务阿七也替你做了;他的性命捏在你手里,他就算有些小性儿,并不敢违逆你什么——是你自己许他进门的,你跟他计较什么?峋风,你醒过来吧,我以后拿阿七当亲兄弟看——只要你好好的,我再也不跟你怄气了!
第二日王大人知道顾峋风情况不好,也就不多劳烦顾七,让他逐步交卸了诸般差事,专心料理家事。覃凤鸣午后过来,听绿烟说自己误诊坏事,心下好生忐忑不安,自知躲也躲不过,便跪在院子里负荆请罪。
顾七正担心得要死,一听覃凤鸣的名字就怒上心头——众学生中属他和郑嵘医术最好,这次是来平乱,所以带来的四人都是练过武的,让郑嵘负责家里,这边以覃凤鸣为首——要不是他说伤势不在要害,自己也不会那么大意!如今耽搁得夫君九死一生,怎不恨得他牙痒痒?
此刻听说他送上门来,那里还忍得住?过去接过他手中荆条,便狠狠抽了下去。覃凤鸣知道七先生的规矩,并不敢躲闪拦挡,伏在地上叩头认罪——可是那荆条着实厉害,又值顾七怒气勃发,开头十来下他还强忍着,后来疼得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哭着连声求饶。
等陈湘被绿烟请出来,只见覃凤鸣在地上翻翻滚滚,身上已抽得全是血道子;小山跪在一边不住口的哀求——顾七却跟疯了一般,那荆条跟雨点一样又快又狠,禁不住怒道:“你住手!”
顾七抬头看见陈湘,愣了一下,见他脸沉得要滴出水来,这才看见覃凤鸣满身是血——陈湘命小山扶他下去裹伤,狠狠瞪了顾七一眼,转身自回房中。
顾七昨日担心夫君,一夜都没怎么睡,一整天肝火旺盛,暴燥易怒——此刻看着一地血迹斑斑,心中七颠八倒——十六岁的少年还没出师,他又不是有意,就教训也不该打这么重——想到覃凤鸣是陈湘最得意的弟子,自己打他这么狠,陈湘看着只怕更不痛快了!
他心中郁闷难当,恨完了覃凤鸣又恨自己,愣了片刻,自己一把扯落外衣,叫道:“绿烟,你把荆条拿过来。”
(二九)何谓输赢
绿烟吓了一跳,七爷为人严厉,责打弟子那是司空见惯,连朝廷的探花老爷来了,一样脱了裤子乖乖认打——他跟覃凤鸣交好,方才看他被打得太惨才大着胆子去请陈湘救命,现在听见七爷又要藤条,以为是要跟自己算后帐,哆嗦着跪下道:“七爷”。
顾七见他发愣,喝道:“你聋了?我让你把荆条拿来!”绿烟不敢违命,赶紧爬起来把荆条取过来,才要递给师父,就见他抛掉外衣,双臂撑在树干上道:“打我一百鞭!”
绿烟惊叫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让自己打他,那可是以下犯上、匪夷所思之至。顾七回头看了他一眼,喝道:“愣什么?不会打人?”
绿烟身子一颤,跟着七爷这几年,看他教训弟子看也看会了——只好闭着眼向他背上抽去。顾七也不言语,手扶着树干,脸便埋在了肘弯里——他从昨天晚上心里就慌得厉害,今天起来一直精神恍惚,似乎只有背上火辣辣的痛楚让他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绿烟心慌意乱,看他伏在那里一点声息也没有,打了几下忍不住停下,轻声叫道:“七爷”。顾七猛地抬起头来,骂道:“让你打一百,你会不会数数?使劲打!”
绿烟不敢还嘴,只好低着头用力打下去。陈湘给顾峋风施完了针,出来取东西时才看见院里还在打人,他只当顾七又在责罚弟子出气,喝道:“你有完没完?”
绿烟本就慌乱,听罢屈膝便跪在了地下,哭道:“先生,是七爷非让我打他。”陈湘这才看出伏在树上的是脱了外衣的顾七。看他慢慢转过身子,与满肩满背的红色鞭痕相对应的惨白的脸,惊道:“你在干什么?”
顾七苦笑一声,他不用手扶着树便有些站不稳,索性慢慢跪了下来,惨然道:“哥哥,我害了大哥,我心里难受!”
陈湘又气又恨:“你难受——谁心里不难受?都照你这么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