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觉得有股无法形容的味道,从他的胸口,一直涌到了他的喉咙口。他简直说不清楚,是酸还是苦,只觉得这味道都弥漫到了舌根。
他突然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总算惊动了陆则舟,让陆则舟回过了头。
陆则舟接触到凯恩的眼神的时候,也震动了一下。他记得,当凯恩愤怒或者激动,总之是有很强烈的情感波动的时候,那双眼睛就会从黑褐里透出血红的颜色来。
但是,确实,凯恩看他的眼神,一向都是温柔的,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要是你心里不止有阿琛一个,会怎幺样呢?”
第09章天大的喜事
陆则舟瞪大了眼睛。他只听到“嚓”地一声,白纱的袍子已经被撕成了两半。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凯恩抱了起来,大步穿过露台进了卧室,抛到了床上。
凯恩身上,也披着件白色的麻纱袍子。他把自己的袍子一拉,随手扔到了一边,就跨上了床。陆则舟眼睁睁地看着他结实的古铜色躯体朝自己压了过来,脸色都变了,伸手用力想推开他,却被凯恩扭住了两只手腕,拉到了头顶上重重地按住,不让他再动弹。
凯恩把还缠在陆则舟身上的白纱袍子扯开了,扔到了一边。陆则舟发觉他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腿间,只惊得脑子里都是“嗡”地一声,嘶声地叫了出来:“凯恩,你敢?!”
他话还没落音,就变成了一声痛极的惨呼。
凯恩的三根手指,已经毫无预兆地插进了他的身体里去,狠狠地顶着内壁,往里搅动。陆则舟只痛得额上的冷汗,都在一颗一颗地往下滴。
凯恩的声音,在他听起来,已经远得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一样。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是吧?阿琛对你,也不见得有多得温柔吧?”
陆则舟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叫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凯恩手腕的钳制,一纵身就跳了起来。
他还没能下床,就被凯恩重新扔了回去。陆则舟只觉得下身又是一阵剧痛,痛得眼前都变得雾蒙蒙的了。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凯恩面无表情地把手指从自己身体里抽了出来。凯恩的手上,已经沾上了血。
自己的血。
陆则舟的意识,终于完全涣散了。他的头无力地垂向了一边,昏了过去。浓密的黑发,全都铺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只有身体里那股撕裂的尖锐的刺痛,即使在昏迷中,也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断地、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他对这一夜的记忆,是模糊的。
只有凯恩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无法呼吸。本来熟悉的味道,却让他觉得如此地陌生。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凯恩站在窗口,背对着他。深绿色的藤蔓,从窗口垂落下来,就像穿在唐灵飞身上那件嫁衣上垂下来的细细的链子。深深浅浅的绿叶,就像是缀在银链上的大大小小的宝石。凯恩的声音,听在陆则舟的耳里,很奇怪,就像从斑驳的背景里,慢慢地凸现出来的一样。
“我已经通知了长老们,三天之后,纳瓦兹家族和那帕家族,会举行正式的仪式。当然,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拒绝,我不会提出异议。”
陆则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灰色,眼珠也是了无生气的黑黝黝的颜色。
天是亮了,阳光却透不进这间屋子,只能停留在那些盘踞在窗户上的绿叶上面,像一颗颗闪光的眼泪。
唐灵飞站在窗前,听着从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的细细的乐器声。
很奇怪的音乐,悠长哀伤,却带着激越的调子。鼓点声忽大忽小,忽急忽缓,听在唐灵飞耳里,甚至是惊心动魄的。
他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从这天的白天开始,平时侍候他的那几个少年就不见了踪影。外面的守卫,也全换过了。
凯恩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唐灵飞从最常服侍他那个少年口里隐隐约约地得知,纳瓦兹家族马上就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唐灵飞跟凯恩相处的日子已经不算短,对于凯恩没有碰他的原因,也大略地知道一点。纳瓦兹家族必须跟那帕家族联姻,他也听凯恩提过。
那天夜里,带着一身阴森的气息出现在屋子里的陆则舟,那惨白的脸,冰冷的眼睛,都让唐灵飞胆战心惊。
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在四周盘旋。
唐灵飞慢慢地松开了手,细纱的窗帘从他的指缝间滑了下来。他的眼珠,碧绿幽深,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那半透明的窗纱。上面绣着深绿色的藤蔓,无比精致,简直像真的一样。
跟垂到凯恩肩上的那些藤蔓没什幺区别。
凯恩站在一个白色的平台上面。那平台上面有一个立着四根柱子的方型建筑,四周飘着纯白的轻纱。无数的绿色藤蔓,盘绕在白色的柱子上,又从柱子上袅袅婷婷地垂了下来。这些藤蔓,织成了一个很大的天蓬,把柱子遮在下面。
平台下面,仿佛是水,又像是白茫茫的雾气。周围甚至什幺都看不清楚,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藏在雾气里面的丛林,以及在丛林里静立着的影影绰绰的人。
一张古老的几案上,一个深绿的瓷盘里,郑重其事地供着一簇紫红色的花。花朵的形状,就像展开翅膀的蝴蝶。
凯恩沉默地望着那盆花,又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一个形似太阳的图案,红色的,还在夜色里微微地发光。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