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朱权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轻声叹息道:“王妃身体不适,闭门谢客。”
无需再多言,张姑娘已看出他心事重重,像是与王妃有关,却也不好再过问,她突然灵机一动,试探地问道:“不知宁王殿下上次所说的北曲曲谱,李先生可有试唱?”
“恩,听闻李先生近日在竹轩楼中所奏,正是那曲谱中的《春江送别》,本王还未有幸听得李先生当面演奏呢!”一提到自己的曲谱,朱权神色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
张姑娘是聪慧之人,只见她含羞低头垂视提议道:“刚好我也没有听过李先生的新曲,殿下如若哪天得空,我们……我们亦可同往……”
“如此甚好!”朱权未多加思索,便欣然接受。月下清风,张姑娘垂首摆弄手中帕子的模样,更增添了几分娇羞之色,让人看着不免会为之心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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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城西郊的般若寺,是辽中京遗存下来的一座寺庙,辽代建筑继承唐风,相比同期受南方影响,偏向秀丽的北宋建筑,更多保留了晚唐北方建筑的风格。
二十一世纪能看到的唐代建筑已经不多了,谢依琳在书中读到过,梁思成与林徽因伉俪,历尽千辛万苦,穿过战火,发现五台山佛光寺东大殿这座难得的唐构时激动的心情。
在现代,虽然看不到更多的唐代建筑,但是八大辽构却成为人们缅怀盛唐建筑的朝圣之地。谢依琳便是亲身实地的去过辽宁锦州的义县奉国寺和天津的蓟县独乐寺,身临其境之时,辽构的大气磅礴让她心中很是震撼。只可惜如今这大宁城中的般若寺,并没有保留到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
穿过般若寺,寺后山谷中有一湾清溪,溪水纯净甘甜,这四月天里,北地终是入了春,溪水潺潺流动,徐妙锦的思绪从二十一世纪又回到了这六百年前的大明朝。
此刻晨光映射到溪水中,升腾起一片片的水雾,她的目光从溪水中抽离出来,但见晨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而来,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阵阵心动的瞬间。《傲慢与偏见》中,伊丽莎白彻夜未眠,达西先生从晨雾中匆匆而来,深情款款的向伊丽莎白告白的片段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
那身影会是她心中无数次期待的那个人吗?如若是,她此生便再永远放不下心中那执念了……
这世间的情感,原本就是如此,你越想忘记,却偏偏是剪不断,理还乱。
山谷清溪犹如玉喷珠溅,滴水击石,宛如拨动的琴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她的心就像这琴弦般被拨动的慌乱不已,咚咚作响,山谷中仿佛除了那溪流涧石之声,就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那人走到她面前,还未等她开口说话,便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脖颈。她想扭头挣脱开,却发现已被他牢牢固定在那里,那一吻吻的彻底,霸道,坚持且持续,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绪,她渐渐放弃了抵抗,温情从容的回应他,虽眼中噙着泪,但心中防线已是全线崩溃。
乾清宫前跪在风雪中,她早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她爱他的情感是那样的纯粹,一切入眼之物皆已成痴。
曾经的她无数次在梦中,总是梦见同一个山洞,本以为洞口的光触手可及,但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她孤身一人一直走着,只觉得洞口的光越来越微弱,离她越来越远,心中无限悲凉与落寞,终究敌不过天子一纸诏书。
他仍是那样温柔的待她,轻柔地帮她拭泪,柔声自责道:“锦儿,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
她只是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微微一笑便反问她道:“那你为何还躲着我?”
她娇羞垂首,柔声回道:“现在身份不同,我怕我再见到你,便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溪水因地而歌,有如松涛,铮铮涂徐之音,响彻山林之间。
沉默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虽然点了点头,但掩饰不住眼神中的落寞与悲凉。
如今看来,也唯有得了那皇位,才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许她一世繁华。可现如今的情形,他又能许诺她什么呢?
溪水湍急处如飞珠溅玉,平缓处若银湖泻波,错落有致,争然出声,她已了然他此刻心中忧虑,只是握着他的手更紧,目光中满是坚定地如述道:“四郎,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朱棣从未想过有一天,徐妙锦会这样对他说,他原以为自储君之位旁落之时起,那皇位就注定再与他无缘了,只是道衍那和尚一直在他身边煽风点火,说时机未到,韬光养晦,有时他听的烦了,真想不再去理睬那野心勃勃的和尚,有时他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心中的野心,还是那和尚心中的野心在膨胀。
他没想到此刻她看着他的目光,是如此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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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北征凯旋的消息此刻已传至京城,洪武皇帝接到从大宁传来奏报,自是喜在心头。如今四儿子已经可以完全替代那些被他杀光的功臣勋戚,平定北边,此等重任还是交到自家人手中,最为安心。
可是有一个人,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那人便是皇太孙朱允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