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内院,卫子悦就迎上来,满面愁容,担心极了。
“太子可算回来了,累了吧,在外面用饭了没?”
本来疲倦,见到妻子一时便又来了精神,连带这怒气也消了。秦源拉住卫子悦的手,回得温柔:“不累,在外陪沈大人吃过了,你可是饿着肚子在等我?”
“用了几块点心,还未正经吃饭呢。”两人牵着手进了房门,卫子悦忍不住又问,“我表哥的事可解决了?”
太子微一蹙眉,点头:“夫人莫担心,沈大人今晚就放人。明早我备下厚礼亲自去恒王府一趟,恒王那边应好说话。来,不是还没用饭吗,我陪夫人再吃点。”
卫子悦白日里受了委屈,被卫子楠气得够呛,后又被程松的事弄得焦头烂额,这会儿夫君非但不怪她找麻烦,还照旧关怀备至,她心中一酸便扑在太子怀里哭了出来。
“都怪妾身,给太子添麻烦了。”
秦傕失笑,轻抚爱妻的发:“让子悦你难过,混蛋的是他们。你何来的错处,快别哭了。”
夫妻俩你侬我侬,一起用了饭,彼此都累了,没有说几句话便早早熄灯就寝。
翌日清晨,太子不比恒王闲散,还得先去早朝,故让卫子悦备好礼物,由他午后送去恒王府。不料午后他亲自到了恒王府门口,才知恒王夫妇入宫去了,刚刚才走。
他如被打了当头一棒,心中剧震——恒王脸上的伤若被细问,此事就彻底兜不住了!
想那恒王等闲不会入宫,通常每月朔望日才进宫见萧贵妃一次,而今日根本不是朔望日。不是朔望日却进宫去,难道是告状的。他不及细想,连忙改道直奔宫门而,只求赶上恒王,将此事按下去。
怪他先急着让沈平放人,竟不及差人和恒王先通口气。本以为恒王素来是个不争的,又与他有利益往来,不至于闹出入宫告状的事,未曾想他可能低估了恒王妃在里头使的力。
然而终究他还是没赶上,就在他刚入宫门的时候,久不见孙儿抬头的太后,正不高兴地叨叨:“傕儿难倒怪哀家叫你们来看我这老不死的,打搅你们的小日子,竟连看都不看哀家一眼。”
说罢,龙精虎猛地猛然一拍桌,吓得秦傕应声抬头。
好一个鼻青脸肿……
☆、第39章 铁板钉钉
秦傕抬起头,露出满脸淤青,萧贵妃当场扑过去,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的儿啊”。太后眼神儿不好,凑近瞅了又瞅,才吓了一大跳。
“我的乖孙,你这脸是怎么了!”
秦傕畏畏缩缩,又吱吱唔唔,就是不说,把太后和萧贵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太后一拍桌,果断问卫子楠:“孙媳妇儿,你说!”
卫子楠面露难色,皱紧眉头不忍细说:“回皇祖母的话……昨日王爷出宫溜达,被人栽赃弄坏了东西,便被那狂妄之徒打了一顿。儿臣那时正于太子府中参加太子妃的赏花诗会,未及时赶到……皇祖母,都是我的错。”
太后瞬间暴怒,抄的那么多佛经统统抄到脑后去了,脾气上来照样控制不住:“你哪里来的错!打我孙儿的那孙子呢!可给哀家打回去了?!”
看太后如此紧张秦傕,卫子楠赶忙回话:“我本想一剑劈了他,但又念及父皇大力推行法治,便只划破他的脸,将他送到衙门去了。”
她这两句回答的,皆是实话,不过仔细听来却表达了秦傕和她自己正憋着好大一口气。
萧贵妃连说“好好好,送去官府才是正道,才是正道啊”。但太后哪管你法治不法治,捧着孙儿惨不忍睹的脸,心酸抹眼泪:“去把皇帝请过来,哀家绝不轻饶这等狂徒。傕儿被当街暴打,竟无人出来制止,官府大约是放任了行凶,哀家便不信狂妄打人的能是小小百姓!一定要查!”
说太后脑子糊涂了吧,她这时候却又理得清。连萧贵妃都没有提出来,她却将其中要害精准地给揪了出来,不愧是当年辅佐皇帝登基的太后。
秦傕嘀嘀咕咕说,又摆出个窝囊草包样,出来强调:“若不是子楠及时赶到,孙儿就是被打死都没人救。”
太后心疼死了,慈爱地呼呼往秦傕脸上吹,当他还是三岁小孩:“孙媳妇儿干得好,傕儿受了这等大委屈,哀家一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却说太子赶到宫中,一问得知皇帝正赶去太后的寿康宫,便知不好。怕是恒王夫妇没有找皇帝主持公道,而是直接找的太后。若中间有太后插手,此事就万万没有回旋余地。略做思考之后,他当机立断返出宫门,命人去程松住处抓人,势必要将程松本人再投入大牢,以免上头查下来牢中无人,便是更难解决。
皇帝本在批折子,突然被太后召见,只得舍了政务前去寿康宫。刚一进门,老远就听到太后的念叨:“皇帝要等到哀家老死了才来不成。”
皇帝连忙快步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坐在萧贵妃让开的位置上:“母后言重了。儿子正在批折子,听到传召这不就马不停蹄地来了么。母后如此着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要儿子办?”
太后没好气,白了皇帝一眼:“你儿子都叫人欺负了你知道吗?”
皇帝笑了,坦然接了那一记白眼:“哪个敢欺负朕的儿子?”
太后努嘴:“喏,傕儿,把头抬起来。”
秦傕老老实实抬起头,把皇帝也吓了一跳。
“父皇……”
皇帝狠狠地咳嗽几声,看看爱儿心切的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