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设计的创作者一样,总是在问“我要怎么拍的更好一些?”“我要怎么才能写的更好一些?”她现在不就正是困在这里了吗?如果她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一点,何苦要踌躇不前呢?
老先生看钟语不答,停顿了一下,掷地有声地问她,“你要问问你自己,好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的画才是好的?找到那个目标才有努力的方向,再就是形成自己的风格,没有灵魂的画作这个世界上可是一抓一大把啊。”
钟语一时语塞,被老先生一时说的羞红了脸,她恍然,也像老先生那样掷地有声地问自己的心,“到底什么是好的?”
她从小到大一直追求的,就是要把画画好,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从早上八点一直画到晚上一点,而且天天如此,她一直觉得只要努力就可以,可是今天,是第一次,她意识到了不是画的问题,而是“好”。
她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她想要的是什么?是画廊里那一幅幅拍卖几百万,几千万的艺术品吗?还是周游在艺术圈里汲汲名利的“圈内人”?又或是醉心于画作,不管不顾地向前,永远只有画的艺术家?
她想了半天,才敢说出自己内心那个真实的想法,“老师,我想专心画画。”
老师点头,嗯了一声,就再也无话,但是钟语知道,对自己来说,已经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要画下去。画下去。
李阿姨从后院走来,说是饭菜备好了,请老师入座,杨山看着此刻茅塞顿开的钟语,心里很是感激,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在她背后默默地支持她,保护她。
来的都是杨山的大学同学,一顿饭相谈甚欢,杨山担心老师年纪过大受不了学生的闹腾,只得在简短吃过饭之后,就送老师回去,走到门口,老师转过身,对钟语说,“记住,画是心,心是画。”
此时钟语站在自己的画前,听老师说这个从小到大都懂的道理,她无端落下泪来。
她知道是她渐渐忘掉了自己的心,在廖伟那么残忍地做出“偷画”那个行为之后,在蒋男看到母亲的画像无情地指责之后,她就忘了什么是画画的一颗心,她的心蒙上了尘埃,可现在她醒过来了。
钟语眼里含泪,朝老师鞠了一躬,真诚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目送老师的离开。
杨山送走同学,收拾好一切之后,才问钟语怎么想的,如果她要追求她的梦想,他不能阻止她,她就不能再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下去,他问她,“那你要回学校继续学画吗?”
钟语笑笑,看着面露恐慌的杨山,说,“我不会离开你的,这里的环境相反更加利于创作,我现在画了墙绘,以后可以多接一些墙绘的活来维持基本生活,油画就利用休息时间创作,这样两边都不耽误,你觉得呢?”
杨山看着钟语,他觉得这样钟语未免过于辛苦,像他们店里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墙绘,她都画了十天半月,更别说,别人提出的苛刻要求了。
他说,“小语,我不想你这么辛苦,你就安心画画吧,我养你。”
钟语拿起抱枕砸向杨山,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她还是坚决地回绝了杨山,“我又不是猪,你干嘛养我,再说墙绘也是创作的一部分,这样多接触一些人对我画画也有好处,再说,我总不能在家里闭门造车吧,总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说对吧!”
杨山看着咕噜咕噜说了一大堆的钟语,竟然有些陌生,不过陌生之外还有意外,他从来没有见过活泼的伶牙俐齿的她,今天,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会招人喜欢了。
杨山走过来抱着钟语,他声音柔了下来,“那我害怕你跑出去,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钟语笑,这个傻子,一定是害怕自己会离开吧,“唉,你放心吧,如果有人追我,我就告诉他,我男朋友是天下第一大帅哥……”
杨山一听,好啊,原来她在奚落自己,他冲她胳肢窝挠去,惹得钟语哈哈哈笑个不停,“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两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画面随着天光的下沉变得朦胧美好。
廖伟在酒店终于睡醒了,他揉了揉剧烈疼痛的头,拼命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隐约地知道昨天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没有印象了,他拿起手机,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全是蒋男的,他低声嘀咕,“蒋男找我干嘛?”
他不明所以地把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了,接着是焦急的男声,“我说,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廖伟脑袋发涨,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就问他,“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蒋男昨天犹豫了一天,决定还是不要直接告诉钟语的好,他害怕钟语在电话那头崩溃无人照应,就打算联系廖伟,让廖伟赶紧带钟语回来。
因为,“小语父亲,过世了。”
回家
廖伟听到消息之后,感到非常震惊,他记得来云南的前一段时间,他还去见了钟语父亲,当时只见他的脸有些苍老、消瘦,除此之外,没发生什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