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事情啊,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震惊之后,又有一些伤感,钟语父母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些,这下钟语还能依靠谁呢?他回过神之后,对电话那头的蒋男说,“好,我这就去通知钟语。”
蒋男很悲痛,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始终不愿意相信,他虽然还恨钟语的父亲,但是突然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让他很难受。
等到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听旁边人说是早晨起来突然倒在了办公室门口,脑溢血没来得及抢救,人就没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钟语,她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了,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呢?
蒋男没了办法,只好打电话请廖伟帮忙,他想,她知道事情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够陪在他的身边,也不至于那么无依无靠了吧。
廖伟一脸悲伤地赶到店里,只看到钟语在一旁心无旁骛地画画,这一刻的她多么美好,多么幸福,他不忍心上去打扰她,不忍心看到她失声痛哭难过的样子。
杨山在前台,清点这几日的收入,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廖伟。
廖伟走了进去,但不知道如何开口,杨山看着他进来了,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满,照旧微笑着迎上前来。
钟语刚画了一幅画,还没有完成,她背对着廖伟,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廖伟一脸阴沉地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钟语画完。
杨山看他一直不说话,不像昨天那样一副下定决心要带走钟语的样子,好像是来通知什么事情。他只得上前让他坐在沙发上,廖伟摆摆手说,“不必了,我等小语。”
钟语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看到又是廖伟,她眉头一皱,心想这人怎么又来了,难道他还不死心?她厉声对他说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廖伟低声叫了声,“小语。”
说完又停下了,他不知道怎么告诉钟语这个消息。
钟语本来抱着恼怒的心情,但是察觉出了异样。廖伟一副沉重悲伤的表情,以她的直觉,她想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是跟自己有关。
她压住火气,放下手里的颜料,问站在那里的廖伟,“出什么事了?”
廖伟踌躇,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想着怎么能让她尽量平静下来,“小语,你先别着急,你爸爸生病了,需要你尽快回家。”
钟语此刻脑袋“嗡”的一声,一听到爸这个字,她就脑门一懵,顺势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病了?是什么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接着她听到了她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那一瞬间,她的世界崩塌了,她晕了过去。
她听到廖伟哭着说,“人没了。”
杨山心里一惊,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看到钟语晕倒了,赶紧过去扶起她,他还没来得及问廖伟怎么回事呢,就听见钟语微弱地张开了双眼,冲着前来报丧的廖伟说,“快,带我回家。”
钟语回到了家里,她看着床上冰冷的父亲,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从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她记起她去云南前见的他那一面,他穿了一件旧衣裳,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干净利落,那时她还在生他的气,不愿意原谅他。现在她委屈、悔恨,觉得上天怎么这么残忍。
她慢慢地走进他 ,看着他那一张平静的脸,迟迟落不下一滴泪。她哭不出来,看着眼前那个平静的人她忽然不认识,小时候他把她扛在肩头,两人背着妈妈度过的美好时光,他在灯下看报、浇花、吃饭、听收音机,现在他安静、沉默、萧瑟,他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爸爸,他成了她人生中的背景板,永远地处在选择的最后一位,可是现在,他却成了第一位,去世的第一位。
人生多么不公平啊,钟语想,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他。
钟语看着母亲从那边走来,母亲一下子老了,她听到消息的时候一夜白了发,母亲跟他闹得最凶的时候,也没想过离婚,从来没想过他会比她先走一步。母亲在等,等他的真心悔过,等他来跟自己说“我错了”,等他们年老的时候,还有机会一块上街买菜、看看世界。可是他不来,他始终不来,她只有守着那个屋子。
葬礼选在了钟语回来的第二天,父亲没有什么亲戚,只有几个好友,同单位的人都来祭奠了,钟语站在迎客的门口,忙碌地指挥人摆放花圈、安排人手,廖伟和蒋男都来帮忙了,不至于让场面太过混乱。
从父亲去世到现在,钟语一滴眼泪都没留,她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母亲,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对这人生有了倦意。从回来到现在,她也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她走到一旁,依着旁边的柜子靠了靠,揉了揉太阳穴,只听见同单位的人在议论。
“哎,这老钟也是可惜,年级轻轻的,还不到60呢,这么快就走了。”
“哎,这人呐,各有各的命,也可能是之前错事做的太多了吧。”
“要我说啊,她那女儿,也是可怜,从学校辍学了,这又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