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看了看窗户,心头忽地暖了一下,笑道:“让你看毛衣,你往窗户上看。”
柳至秦低沉的笑声再次传来,话说一半却又停下,“毛衣……”
“嗯?”
“毛衣这样子也还好。”柳至秦的语气有个很明显的转折,“不算洗坏。”
“这还不算洗坏?”花崇的敏感全耗在案子上了,不谈案子时会陷入某种迟钝,抓起衣袖看了看,“不行,我还是得赔你两件,这件就给我好了,我拿回去当居家服穿。”
柳至秦没有客气,“行,那我们争取早日把案子破了,去挑身衣服。”
花崇笑,“随你挑!”
“不过现在你加件衣服。”柳至秦温声说:“起码换成长袖。案子查到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这当领导的如果因为感冒下了火线,那就麻烦了。”
花崇也觉得有点冷了,把毛衣往肩膀上一披,“我这就穿。”
柳至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知道花崇正在穿衣服。
不久,花崇说:“你这毛衣贴身穿也不刺人。”
柳至秦眼神渐深。刚才他以为花崇另外拿了件外套穿上,毕竟毛衣被洗皱之后就不大好看了,没想到花崇就这么穿了上去,还贴着身……
之前花崇一直把毛衣穿在衬衣外面,哪哪都没贴着皮肤,虽然衬衣的布料很薄,但也算是一层“障碍”。
柳至秦一想到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被花崇贴身穿着,喉咙就有些干。
而花崇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太晚了,你赶紧去睡,我把t恤洗完也得睡了。”
所以你把t恤也脱了
这话他没问出口,愣了一会儿用惯常的语调说:“行,晚安。”
花崇隐约觉得这声“晚安”不太对劲,但也没精力多想了。这一天他从洛观村飞到楚与镇,又从楚与镇回到洛城,见了多个与案子有关的人,大量线索在脑子里交融、拼凑,体力和脑力几乎都到了极限,不休息不行了。
其实,结束通话前他还想多和柳至秦聊几句,但大脑已经有些宕机,再说下去,万一说出了不该现在说的话,那就不太好收场了。
躺在重案组休息室的床上,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忘了脱掉不该睡觉时穿的毛衣。
黑夜在四面八方扩散开。
乘龙湾别墅区,邹媚站在客厅的吧台前,两眼笔直地盯着黑色的奶锅。奶锅是邹鸣不久前新买的,锅体晶亮,看得出材质出众。但此时,小火烧开的牛奶正一波接一波从它的边缘溢出,带着黏稠的奶皮,将锅体覆盖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