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迟痴痴问道:“你是不是不走了?”
折弥没有回应。
归迟看着她的脸,又猛然醒悟:“你是不是要走了?”
折弥依然没有回应她。
归迟低头,咬着嘴唇,半天,赌气般挤出声音道:“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
“嘘----”折弥侧过头:“听到了吗?”
归迟茫然地看着她,看着她,一切背景自动褪色失真,天地无限大,折弥化做一个影子,极淡极远,然后她听到了雪花飘落的声音。
细细绵绵,落在折弥黑发上,落在折弥肩头,落在折弥衣襟,雪越落越大,雪花终究模糊了彼此的容颜,归迟的眼前有些朦胧。
小诤踩着冻土而来,缩着脑袋道:“小林子你又怎么啦?啊呀呀,脸上两排冰柱喽。”
归迟一听他的声音就来气,顿时精神抖擞打了个寒噤,一巴掌罩在小诤脸上用力把他往后拍:“你滚开!”
小诤手里的七彩圆蛋掉在地上,骨碌碌打滚,停在折弥脚边。折弥捡起来,拍干净,递给归迟。
归迟不情不愿瞪了小诤一眼,把圆蛋抱进怀里。
小诤不好意思地绞铰小黄毛,他也是浑身精湿,把归迟拉出来时他站的冰面也裂了,两人都在水里冷地浑身发僵。
“小林子,我觉着吧,你还是瘦些的好。”
“……你去死!”
屋里烧了炭,归迟和小诤一人一床被子,裹着围坐在火盆旁取暖。折弥坐的稍远,清姿傲雪,无形地隔了层结界在三人之间。
小诤要闹归迟,归迟心烦意乱,见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就想揍,刚想揍又摸到怀里的圆蛋,忍忍,没动手。
外面是漫天飞雪,一扇窗,一袭白衣,一蓬火,也就过了冬。
溪水早已解封,春风送暖,空气里却依旧还有料峭。
小诤把尾巴垂进水里扫动着玩,招来摆去,归迟看一会,捂住嘴笑。小诤不解地问她笑什么,她看看折弥,凑到小诤耳边悄声道:“来条大鱼,把你尾巴咬掉!咩嘿嘿嘿……”
小诤背上的寒毛根根竖起,不可思议地看着归迟,宝贝地把尾巴抱住。
归迟拽他的尾巴,他绕着圈子逃,闹到后来,躲上树了才算告一段落。归迟仰着脑袋看小诤,小诤冲她吐舌头,挂在树干上示威般晃荡,归迟气地直瞪眼,眼角瞥到一抹斑斓色彩,又扔下小诤好奇地去找,什么也没有。她纳闷地挠痒痒,脑袋一晃,又瞪向树上的小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