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同音反而笑起,“那徐靖云对你有什么用处,让你另眼相待。”
“徐大人心性纯良,做朋友还是不错的。”
“那你也可试着把渊澄当朋友,你既然能接受他的好意,证明你们尚有余地不是吗?”曲同音话接得极快。
文无隅一愣,原来是在这给他下套,话虽咄咄逼人,但看眼神却不失诚挚,他盈盈一笑,“你们两真是意气相投,尤其爱替别人操心。”
“方才张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文无隅敛容正色,“敢问,文大人夫妇漂泊的异乡是在刑部大牢吗?”
曲同音哑然失言。新君继位后,对那五位前朝老臣现身朝堂的解释,是侥幸生还亡命他乡幸得寻回,旨意如此,但渊澄未置可否。
文无隅继续道,声色见冷,“为大局重,怀敬王甘做鹰爪迫害忠臣之事,天知地知,不可为天下人知。计较,便是不顾大局,不计较,你说,冤是不冤。”
“难不成你要他死?”曲同音闻言,神情三分惨淡七分凝重,他才算意识到,那二人之间不止爱不爱恨与否这般简单。
文无隅不作答,一抹讥诮挂唇边,“会不会怀敬王为此而起杀心,毕竟留着他们,随时有被揭发的可能。”
曲同音气息乍涌,愤然道,“你、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说给他听,那是在剐他的心!”
“只作假设,并未定论,你何苦动气。”文无隅眉头一皱。事实上,他确实刚刚才有的这个想法。
曲同音深呼吸,平复情绪。
隔了段沉默,他悲悲凉凉地摇头,苦笑,“我只知文公子城府过人,原来如此之深,我自认了解渊澄,没有十分也有七分,就凭你方才这话,论心思,他不及你一半,你够绝情的,无论如何你至少在他身边待过一年两载,他是什么样的人,多多少少也该有所感受,你如何狠得下心这般揣测他,他在你面前悔恨无极的样子,你当真视如不见”
说着顾自哼声一笑,“不对,你一定以为他是装的。”
文无隅垂眼听着,被如是指责他依旧波澜不惊,十足要应证那绝情狠心。
最后曲同音长长叹气,理智尚存,“罢了,我言尽于此,就不自讨没趣了。文夫人所需药材,每天会有人给你送来。告辞。”
文无隅跟着起身,送到门口,又目送至他钻进车厢,才转去看顾文夫人。
曲同音别提有多气难平,也不进宫了,直接奔王府。
傍晚渊澄回府,听侍从报说曲大人候等两个时辰,以为文无隅那边状况不好。
却不料曲同音没见急色,闲闲地饮茶翻书,怡然自得。
见了他偏是装模作样地不出声。
渊澄拿眼冷他,“你在这虚度一下午,就是为了喝我府里的茶?”
曲同音又呷口,才放下茶盏,书一合,郑重其事,“大哥的话,你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