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还说:“若是这《农桑算经》为阿锦打出名气,以后再来出书,咱们还是这个价。”
这可就是为了以后的长期合作了。
黎锦自然答应,两人分明才见的第二面,刚开始谈话还一口一个‘童生’‘掌柜’,后来已经开始称兄道弟,好像深交多年的朋友一样。
但黎锦知道,这其实都是因为利益。
回去后,黎锦把银票交给自家小夫郎。
秦慕文看着银票,再抬头看看黎锦,嘴巴微微张开,说:“阿锦,这是生贺礼?”
秦慕文年幼时,阿爹给他贺生辰,送的都是新衣服或者书籍。
后来阿爹病了,就把他的嫁妆当生贺礼送给了秦慕文。那意思其实就是交付……身后事。
但秦慕文的阿爹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知道自家傻孩子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了。
争宠什么的轮不到秦慕文,后院的主母自然也看不上他,没折腾过他。
这就导致秦慕文虽然知晓一点后宅那些肮脏的手段,却天真的以为那些东西他接触不到。
秦慕文的阿爹想,等到他死后,再由其他人把这些银钱交付给阿文,那些人必然说‘这是你阿爹死后留给你的’。
那样的话,自家阿文听了该有多伤心啊。
所以,他强撑到阿文生辰这天,让人把一些用不上的玩意儿都折现,换成银票送给阿文。
直至现在,秦慕文甚至都以为拿‘银票’当生贺礼,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黎锦说:“怎么,这么期待我送的生贺礼?”
秦慕文十分诚实的点头,黎锦说:“你先把银票收起来。”
然后,他牵着秦慕文的手,直接去了书房。
黎锦直接把画筒里的所有卷轴都抱出来。
正好十八卷。
秦慕文今年也正好十八了。
黎锦让秦慕文站在案几前,自己贴在他身后,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气息全都打在他的颈侧。
看着小夫郎耳垂逐渐泛出粉嫩的颜色,黎锦说:“这些才是给文文的生贺礼,拆开来瞧瞧。”
秦慕文虽然一直给黎锦整理书房,但黎锦的东西他却不会乱翻。
之前他也问过黎锦这些卷轴都是什么,为什么搬家的时候还要专门用箱子装起来。
但黎锦只是笑笑没答话。
此刻,秦慕文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阿锦就在自己身后,肯定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但他也完全不打算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
第一幅卷轴不大,一寸寸缓缓张开的时候,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只鸡的……尾巴。
随后鸡的脑袋也出现在视线里,那只鸡很是神气,配合着院落中的背景,秦慕文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家养的鸡。
——之前还住在村子里时候养的那只鸡。
当画卷完全展开的时候,秦慕文看到自己手里拎着一串柿子,身后两只鸡雄赳赳气昂昂,好像秦慕文拿的柿子是那两只鸡的一样。
秦慕文不禁笑了,他捂着唇,眼中都是惊喜。
这件事如果阿锦没画下来,他都要忘记了,如今看着这画卷,他完全想起来当时无奈的心情。
他偏过脑袋看阿锦,因为两人贴的极尽,额头甚至直接触到了阿锦的唇。
秦慕文赶紧端正了脑袋,说:“幸好那天阿锦回来的早……后来,阿锦直接找大河叔打了鸡笼,把它们关起来了。”
他的酒窝里都掬着笑意,跟画卷上那拿着柿子盘算着下雪时侯吃的少年一模一样。
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沧桑的痕迹,他依然可以笑得如此开心。
秦慕文有些舍不得把这幅画卷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