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明楼,你就忍心丢下姐姐吗?”
“我不想丢下姐姐!姐姐辛苦把我养大,我怎么忍心一个人先走!可……”
“明楼,既然你都明白,那就留下来!你走了,姐姐会疯掉的!”
“姐姐,就这一次,请你原谅弟弟!弟弟觉得累了,想休息,想睡觉,放我走吧,姐姐!”
“不!我不放!不放!”
明楼泪眼婆娑地跪在了姐姐面前,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跳入了万丈深渊……
“不——!”
“大姐!大姐!你醒了?”
“明台!我、我在哪儿?你大哥呢?”
明镜茫然地看着明台和陌生的房间。
“大姐,你在医院。几个小时前你晕倒了,医生给你打了镇静剂,让你睡了几个时辰。大哥,大哥在另外的病房,有二哥在那儿陪着。”
“带我去,快点!”
“好。不过,大姐,你看到大哥,千万别着急。大哥伤虽重,但手术很成功!不会有事的……”
明台边给大姐打预防针,边宽慰大姐。
然而,明台的话没起到一点宽慰的作用,反而令明镜更加恐惧。
阿诚一直在守着大哥,他不愿走开半步,他怕错过明楼醒来那短暂的一瞬。
“二哥,大姐来了。”
“哦,大姐。你觉得怎么样?”
“你这孩子,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不行,你这样下去不行!明台,扶你二哥去病房。”
明镜还没仔细看明楼,先就看见了形容憔悴、声音嘶哑的阿诚,想起在狱里不知受了多少罪,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阿诚赶忙安抚大姐:
“我没事,大姐。大哥才……”
说到大哥,阿诚先就红了眼圈,明镜回身去看明楼。
只一眼,明镜已经受不了了,身体打晃,幸好明台及时扶住了,
“大姐,你坐下吧。”
明镜看着完全脱了形的明楼,颤抖着手就要去掀被子,明台急忙一把按住大姐的手,
“大姐,还是别看了!”
明镜非常坚决地推开明台的手,掀起了一角被子……
被子下,明镜看到一个缠满了绷带的细长身躯,本该是白色的绷带上布满了红色、粉色的血迹。假如不是随着微弱的呼吸缓缓起伏的胸口,有谁会觉得躺在床上的人还活着?
明镜从听到弟弟们被送进医院的那刻起,就在不停地思想着他们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然而,即便是在她最痛苦的想象里,两个弟弟也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明楼,是唯一与她有血缘的弟弟,可也是她关心最少的弟弟。也许是年龄差距不大,也许是怕惯坏了他,也许是明楼太懂事,明镜似乎从来没有娇宠过这个弟弟。不仅没有娇宠过,相反,所有的该他受的、不该他受的责罚几乎全由他受了。而他呢,不要说一句两句怨言,就是委屈也不曾表露过一丝一毫。如果说,在明楼出国留学之前,年纪还算小,被姐姐责罚下也没什么。可学成归国后,不管怎么说,明楼也是政府大员,谁见了不得礼让三分?可回家来,自己照样想说就说,想打就打!他可曾有过半分不满?依然没有。
他就是这样,让你骂,让你打,实际上,是让你依靠,给你抚慰。
这些年,假如没有明楼,明家会是什么样?
明镜不敢想!
现在,假如上天把明楼带走,明家将怎样?
明镜更加不敢想!
亲密爱人 56
七、亲密爱人
天气在不知不觉中添了一缕寒气,秋风渐起,卷走了曾经的夏日繁华,带来无尽的忧伤寂寥,缠绕于心,人,也消瘦了许多。
离上一次明楼醒来已有二十四小时了,他却依旧睡着,阿诚也依旧坐在床边等着。所有人都在劝他去休息,可他都一一拒绝,他要留在大哥身边,等大哥醒来。还有……
昨天,大哥醒来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也足以令阿诚判断出大哥已经恢复了记忆!阿诚不能确定大哥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他能够确定的是,在狱中,大哥就恢复了。因为那时大哥看他的眼神里有了光,不再混沌一片。
所以,阿诚不愿也不敢离开明楼,他必须在明楼醒来的时候,告诉大哥——要继续做一个“傻子”!
可是,以后要怎么办?
难道下辈子都要做一个“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