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被骗的啊,我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
“我一直把他带到那么大,虽然我不是他的生父,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深那么深,况且,我还将自己的儿子和他取在了一起的名字。”
我看着他低下头去,像是一种忏悔,或是内疚。过了许久,我轻轻笑了笑,对他说:“爸,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不离,一定会带他回家。”
我也不知道江不离去了哪里,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的生活,又或者在不在这座城市,我也想过我们再相遇是不是有很多的话要聊,但也许所有的情感在涌上心头之际又被莫名的酸楚给压了回去,然后两个人会不会哭成了泪人。从此,我的包里就多了一件东西:那条存放好多年的吊坠,是不弃的另半颗心吊坠,是儿时江不离掉落在我家院子的记号。我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遇上他,但是真的能遇到,我一定会亲自把它物归原主。
在家过了一个简单的年,很快就入春了,天气转换得有点突然,江不易发烧的时候我还在梦里,隐隐约约地听到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低吟,喊着“妈妈,妈妈…”。我睁开眼,打开了台灯,他红着小脸,依偎在我身旁,说着梦话,额头上好几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不断地淌落。我忙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似火,“小易…小易…”
我穿好衣服,把他抱了起来,就往门口走去。刚巧碰到穿着睡衣行动有些踉跄似还在梦里的江杨烜,他也刚关上卫生间的门,抬头看见了我:“那么晚了上哪儿去。”
我急得都哭出来了:“小易发烧了,四十度了,爸,怎么办嘛。”
“别急别急,等我下,我这就换件衣服,开车送他上医院吧。”
“嗯,嗯。”我顺势摸了摸他发烫的小脑袋,他疲惫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
我搭着江杨烜的商务车,他开得非常快但是很稳,我不断拍抚着江不易,我在心里默念着、祈祷着,希望他不要出事,我答应过江不弃在他回来之前好好保护着我们的孩子,可是…想着想着,我哭了,我忙撇过头去假装去看路边的夜景。
一到医院,我抱着他坐在输液室的门口,江杨烜跑来跑去为他排队挂号,然后有护士过来给他量了体温,吹了点冷风的关系,温度降到了三十九度,看完病,江杨烜去收费处付挂盐水的钱,我一个人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生怕失去他的体温,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他迷迷糊糊地叫着“爸爸,爸,爸…”。我低头去看,他潮红的脸颊埋在我的胸前,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呢喃着重复的话语,我轻声安慰道:“小易快点好起来,妈妈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然后我趴在他的小脸上哭了,因为我想不弃了。
在医院吊了两天两夜的盐水,我也算两天多没有合眼,整个人精神很不佳,但是江不易很乖,打针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哭过,年轻的护士不停夸着他,他反倒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温度恢复到正常了,我办了出院手续,领着他走出了医院。
我低下头,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额头上贴着的退热贴:“妈妈,凉的,好舒服。”
“呵呵,当然啦,医生说再贴一天就好了,回去了记得吃药哦。”
“嗯!”他用力朝我点了点头。
太阳当空照,暖暖的洒在我身上,我看了看手机,问:“肚子饿吗?小易。”
他点了点头:“嗯。”
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家馄饨店:“我们去那边吃点吧。”
于是,我牵着他走进了这家并不大的馄饨店,门口摆着一只烧馄饨用的大锅,正冒着袅袅的热气,灶台也收拾得泛着光泽,我朝门口坐着的一位大娘喊了一声:“老板,来一碗白菜肉馅的大馄饨,再给我一只小碗,谢谢。”
她端着一张热情的笑脸,站了起来,把手机揣围裙里:“好嘞,里屋坐里屋坐。”
我找了个干净的坐位,江不易坐到了我的身边,桌子比他高出半个头,他总是踮着脚尖趴在桌子的边缘瞅着我,我责怪地拍了他一下:“脏,下来。”
没过一会儿,老板端来了一碗香气腾腾的馄饨,他像只小馋猫似的舔着自己的嘴唇。我看出了他的心思,“饿了吧,小馋猫。”
“这孩子多大了呢?”
我回过头去,正看到大娘正坐在灶台边,包着水饺,我应了一声:“四岁半了。”
“男孩子也这么乖,真好。”
我笑笑。
“叫什么名字呀,孩子。”她抬起慈祥的眼眸,朝江不易看过去。
江不易谨慎地看了看我,又瞅了瞅大娘,不作答,我向他使了个眼色:“阿姨问你呢。”
他才羞涩地说:“我叫,江不易。”
“江…”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话到嘴边突然卡了壳,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她忙弯腰去捡。
最里面的一间屋子的门被推开,然后一个深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妈,我去进点货,冰箱里我准备了点吃的,饿了就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