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宸受伤之事第二天便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有的说楚三皇子果然脓包一个,遇到危险吓得屁滚尿流,毫无皇子做派,有的说流云郡主丝毫没有承袭晋王爷的英武之气,小小惊吓便昏倒当场,甚至有人说是清风楼老板娘因爱生恨,所以才请人来杀掉楚墨宸这个负心人,各种传言都说的有板有眼,精彩纷呈。孟梓琦一早便带着这些消息兴致勃勃的来楚墨宸府里准备看热闹,一进门正看见云沁雪在打理窗前的几盆芍药,楚墨宸闲闲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仿佛入了画一般。孟梓琦故意咳嗽两声,将原本的宁静打破,满意的看到楚墨宸皱了皱眉,颇为愉悦的受了云沁雪一礼,顿时将前几天的不顺心都抛诸脑后了。
孟梓琦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端起桌上尚在冒热气的一杯茶,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
“墨宸啊,你可听说了今日城中大家都在讨论的一件事?”
楚墨宸慢悠悠走过去坐在孟梓琦对面,饶有兴味地问:
“今日还未曾出门,不妨梓琦说来听听?”
孟梓琦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往楚墨宸身边凑了凑。
“听说昨日有一位贵族公子带着新婚燕尔的夫人在城中闲逛,结果不巧,正被那公子以前的旧情人看见,愤恨之余竟然请了杀手,誓要将那负心人置于死地,直打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结果将那公子和他夫人吓得惊慌失措,好不狼狈,若不是身边有高手随护,恐怕性命都难保啊!”
然后看了看楚墨宸,讨教般地问:
“墨宸对此事,是何看法?”
楚墨宸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低头看看自己还吊着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
“明知道会有被追杀的风险却依然出行,只为了陪夫人四处观赏,依我看,那公子定是对他的新婚夫人,爱到极致了。”
说完,还颇为感叹的点了点头。
孟梓琦端起的茶杯就这样堪堪定在眼前,刚刚瞧热闹的满脸笑意凝固在脸上,半天说不出话。
楚墨宸仿佛没看到一般,转头招呼云沁雪。
“沁雪忙了一早晨了,快过来歇歇,累坏了可如何是好。”
云沁雪将手中那一枝芍药多余的叶子剪了,走过去坐到楚墨宸身边,刚一落座,楚墨宸一杯热茶就递到了手边,然后抬起尚且能活动的左手,温柔地抚着云沁雪的额头,给她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孟梓琦被楚墨宸一连串的动作惊得一阵恶寒,默默放下杯子,转头对云沁雪说:
“老早就听父皇说过,郡主从小便饱读诗书,聪颖非常,不仅一支流云舞跳的如天人下凡,就连晋王爷有什么烦恼之事,郡主也能献计献策,作为女子着实难得啊。”
云沁雪微微一笑。
“六皇子谬赞,沁雪一介女流,能做的也只是为父亲解解心宽,哪里谈得上计策,不过些粗浅言谈罢了。”
“郡主过谦了,晋王爷如此昆玉之才,子女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孟梓琦顿了一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刚刚我所言之事,郡主可是听到了?郡主既然聪慧,对此事可是有些独到见解?”
说完,便眼睛放光地紧盯着云沁雪。
云沁雪细细思考了一番,语气颇为凝重地说道:
“在我看来,都城中防范太过松懈,杀手竟然是如此轻易便可随时雇佣,这样一来,城中百姓的生命安全便全无保障了。”
孟梓琦眼睛里的光亮随着云沁雪说完瞬间暗淡下来,这夫妻两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一流,想看的热闹没有预期的效果,孟梓琦开始整个人都垂头丧气不少。不多时,他打起点精神正准备告辞,却听见楚墨宸带笑的声音响起。
“我这里倒是还有一桩新鲜事,不知梓琦可有兴趣一听?”
“你最近忙着成婚,竟还有时间顾其他的事?”
“只因为此事重大,想不顾也是不行的。”
孟梓琦这才算稍稍有了些兴趣。
“那我姑且听一听。”
“两日前,昱国的礼部尚书带侍卫十二人到达仲康城,就落脚在锦绣楼,”楚墨宸停了一下,语气徒然带了一丝疑惑,仿佛没看见突然变得僵硬了的孟梓琦,“据说是为了昱国公主与孟国皇子的和亲之事,可孟国六位皇子,却没听说到底是哪位,梓琦可知道?”
孟梓琦近来几日正是为和亲之事烦的慌,所以今天才想来看看楚墨宸的笑话,让自己能舒心些,谁知道笑话没看成,最后还躲不过楚墨宸的调侃。
“楚墨宸,你明知道就是我!”
楚墨宸故作惊讶地说:
“原来竟是你啊,那可真是要恭喜恭喜了!”
孟梓琦瞪着眼睛看着笑眯眯的楚墨宸,突然有些后悔来惹这个老狐狸。瞪了半天,颓然趴在桌子上,叹着气说:
“我父皇说,是给我从小定下的娃娃亲。”
楚墨宸挑了挑眉。
“哦?原来你的娃娃亲还不止一处啊。”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云沁雪,云沁雪迎上他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孟梓琦不理会这厢两个人的暗流涌动,仍然闷闷地说:
“就算不是娃娃亲又怎样呢,五个皇兄都已经成了亲,皇妃无一不是高官之女,怎么可能会容一个公主来踩在自己头上?说到底,最后还是要将我推出去。”
话音落下,却半天都没动静,孟梓琦抬起头,只看见云沁雪端着茶杯,眼神望向别处,楚墨宸左手食指轻轻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