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沅脱了鞋袜,并上了矮榻,拿了青花软枕倚靠着。
须时,三足香炉中,冉冉清幽之香袭来。
好熟悉的味道,半霜愣了愣,对,就是这个味道,她在大人的书房内闻到过,而那个时候,大人也正在。
“夫人,这个味道很好闻。”半雪欣喜道。
苏清沅玩笑道,“这是白檀,你们大人最喜欢的一味香。本夫人刚刚也顺便带出来了。此事,你们两个可别告诉你们那位刚正不阿、不徇私的大人,若让他得知,又要按本朝律法,给本夫人定罪了。但是你们大人一向都是妻不贤、夫之过,本夫人犯了错,他自个儿先替本夫人挨罚去了。呵呵。”
半雪、半霜听得傻眼,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苏清沅翻开《青琐高议》,一页页地看了下去,她本就是一目十行,像这等消遣之类的书,她就看得更快了。
“咦,夫人,这本书上怎么会有画,是两个小人,他们在干什么,是大人画的吗?”半雪在苏清沅身边伺候,在苏清沅的时候,也正好看到了,便忍不住好奇问道。
饶是脸皮较厚的苏清沅,被半雪这么一问,也不禁脸红,她也没想到会在《青琐高议》这本书内,还有批注,这批注竟然是添了画,这画分明跟秘戏图差不多嘛。
“咳,半雪,本夫人口渴,你去倒杯水过来。”苏清沅不露声色地翻过一页,心里却骂孟知县,平日见这个小县令不苟言笑,一副正经模样,原来内心是这么好色。还说不想纳妾,口是心非!
可怜的孟知县,若他知道被苏清沅这么想,非气得吐出一口血,甚至还会把侄儿孟沔重打一顿,丢到大牢里去。
“夫人,您的水。”半雪端了杯水回来,苏清沅也不便让她在旁伺候了,这小丫鬟尚未及笄,不通男女之事,还是不要教坏她了。
苏清沅笑着接过水,抿了一口,放在了茶几上。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两都下去吧,本夫人想一个人看会儿书,无需你们伺候。”
半霜起身,与半雪一起行礼,“奴婢告退。”
珠帘晃动,两个丫鬟逐渐走远。
半雪倒还好,没察觉到什么,只是半霜离开时,连后脖颈都红了,苏清沅一看便知半霜应该是听明白了,唉,丫鬟大了,当主子的也为难。好在这二人都不是她的婢女,该怎么样的就让小县令头疼去,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好了。
屋子里没有了她二人,苏清沅看《青琐高议》就毫无顾忌了,还专挑有画的那页看。
画得不错,各种招式,应有尽有。比之秘戏图,还略胜一筹。可惜了孟知县这画笔,以他的才华,若在别的地方画技上用点心,估计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一位画师了。
说到秘戏图,当年苏清沅出嫁,压箱底的嫁妆中,就有一套秘戏图,是乳娘卫氏给她挑选的。那画工精致的秘戏图,全部是一幅幅的男欢女爱,她看都看吐了。当然,本身也没什么兴趣,御赐的婚姻,又能好到哪里去,她的那位驸马,虽百般讨好与她,对她极尽温柔,几乎是她开口要什么,他便会满足她。
只是,情之一事,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如何勉强得了。
自成婚之后,她一年极少召见他。
因为他再好,他也不是她的行之。
与他行床笫之欢,于她而言,就是一种折磨,如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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