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射国字一”的谜语,红灯笼上书,“竹片双垂日影横”,蓝灯笼则是,“雪杖残处入眼底”。
临霜眉宇微微一蹙,凝着思绪开始仔细思索。
沈长歌不动声色地微笑,视线定定直视着她的脸,“猜猜看。”
仔细理了理思绪,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首先看着红色的灯笼,凝眸轻索。
“竹片双垂,日影……”她低低念了两下,目光微动,下一瞬抬起头,“少爷,我知道了!”
沈长歌点点头,示意她说。
临霜道:“‘竹片双垂’,便是双‘丨’,‘日影横’为‘曰’,‘竹’演为字部,合一的字便是——”
她笃定一笑,执起笔立即在灯笼上书写下了一个字——临。
“那另一个呢?”沈长歌又指了指那个蓝灯笼。
“那个我也知道。”临霜兴致顿起,拿起蓝灯笼,徐徐解释,“‘雪杖残处’,便是‘雪’与‘杖’都只取一半,雪去彐为‘雨’,杖去丈为‘木’,而‘入眼底’,眼通‘目’,择将目写于下部,所以这谜底是——”
说着提笔,一挥而就。
“临,霜!”她兴冲冲将这两字念出了,刚一开口自己便不由一怔,愕然地抬起头看向他,“……临霜?”
沈长歌的神态却异常自然,唇角笑意温煦和暖,对她点了点头,“没错,都猜对了。临霜。”
愣愣看着他的眼,临霜猛地一凛,遽然低下头。
心中一簇暖流漫过,临霜的脸颊不禁有些温热,她摸了摸脸,闪开目光看向一边,刻意错开话题,“少、少爷,我们继续……”
看着她的背影,沈长歌忍俊一哂,低低应:“好。”
很快的,临霜所猜中的灯谜越来越多,怀中抱着的灯笼也逐渐摞成了一大摞,沈长歌伴在她身侧,只一边默默伴着她猜谜,一边帮她收整那些已猜好的灯笼,仅在她有疑惑时才出言提点几句,再看着她一点点猜出,提笔写下答案。逐渐逐渐,那大堂里几乎一小半的灯笼全部被她们两人摘下,拖拖拉拉地拎了一手,站在人群颇夺人眼目。
慢慢的临霜的身边开始围来许多人,皆听言这边有一猜谜极厉害的小姑娘,纷纷围过来,喜气洋洋地凑热闹。临霜也不露怯,一个一个猜下去,愈加轻车熟路,下笔亦下得飞快,直惹得周围人群阵阵唤好。
沈长歌只是淡笑而望,一直看着她不断写下一串又一串的谜底,目光微微凝驻。
闲逸楼的二楼,一个身影静静立在栏杆旁,视线穿过楼下的人海,落在沈长歌的身上。
……
等到这股猜谜的兴意终于痛快,临霜已满头大汗,拖着一大串的灯笼走到闲逸楼的柜台,唤着负责兑奖的小二兑换奖励。两名店小二来来回回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数清了灯笼的数量,竟足足有四五十盏之多,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姑娘好厉害啊!我在这闲逸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看见能猜下这么多灯谜的!”店小二忍不住赞叹,边说边从柜台的屉里取出了一个精致小锦盒,递给她,“姑娘今晚,可真能换得复奖了!”
临霜笑盈盈道了谢,从他手中将锦盒接过了。
闲逸楼每年为灯谜与诗令都设了不少的奖励,虽名为奖,其实大多也不过是些普通有趣的小玩意儿,毕竟这种年节集会,大多数人也不过只为了图个乐。临霜本也没想过她猜谜所获得这个奖励会有多贵重,谁知一打开,那盒中所放的竟是一盏精致小巧的小瓷埙,青亮无暇,格外的灵巧精美。
临霜怔住了,慢慢将那盏小埙拿出来,放在手中翻看了半天。
“不喜欢吗?”沈长歌见她只是一直呆呆看着那盏青瓷埙,半天也未曾有点反应,只以为她不喜,不禁开口问道。
“没!”临霜立刻摇头,抬头看了他一下,眼睛里亮光盈盈,“喜欢,我很喜欢!”
其实自数月以前,他在教过她那首埙乐起,她便无端爱起了埙这一乐器。只是自从她那枚葫芦埙丢失后,她再无心去做第二个,更买不起那种名贵的陶埙与瓷埙,也就再没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心思。
握着淡凉的小埙,临霜定了定,很快执起,抵在唇边轻轻吹响了几声。
清灵淳朴的声乐跃出来,正是此前沈长歌所授她的那一曲,沈长歌在她侧后轻望,唇角微微轻扬。
她很快撂下了,将瓷埙握在掌中,轻笑,“是好埙。”
店小二在一旁称赞,“姑娘原来还会吹埙,那这埙配姑娘,也真算是配对人了!”
临霜羞畏低了低头,又忍不住问询,“不过,这样好的埙,竟只是复奖?那头奖岂不是更加名贵了?”
“那当然!”一说起这,店小二便忍不住骄傲,道:“我们闲逸楼的东主啊,是巨贾,每年为了这元夕灯会,可是下了血本的!这头奖啊,必是诗会的首名才能拿,我们可做不得主。”
“除了灯谜,还有诗会?”
“对啊!”店小二点头,见她一脸迷茫,测想她应是第一次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