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隐约感觉再留下来小命不保的样子。保安队长又义正言辞地重申一遍如果调取录像,物业只能保存一个月之类的废话,忙不迭地转身走了。
吴燕夏把门关上。
他后知后觉地喘着粗气,双手握拳,才感觉血流嗡嗡地上脑。
在窒息的静寂中,神灯还在他脚下打转,除了那双橙黄色的蛇类瞳孔,仿佛就像一条真正的、亲人的泰迪犬。而坦克正伸着蛇信子想啃啮那打火机,它整日窝在铁笼子里,不知觉的,却在上次蜕皮后又长得那么大。
吴燕夏并不怕这些猛兽,他弯腰捉住在地上来回扭动的坦克,双手用力把它揪直。
神灯以前就是纯色的黄金蟒,通体金黄,伙食又好,黄色鳞片到腹部才变浅。但现在,他凝神看去,那蛇腹处一天之内居然新增出两三条黑色条纹,两三厘米左右,盘综着,错杂着,居然像……
居然像女人细长的眼睛。
那花纹组成的眼睛没有眼白,很怨毒地凝视自己。
吴燕夏一怔,他骨子里是很有点野性悍气的。比起恐怖也实在气坏了,终于难得的骂了句脏话:“我日你妈!”
坦克被他大手掐的蛇尾拼命痉挛,只剩下那双忠诚水汪汪的犬类黑眼珠瞪着他。
吴燕夏喘着粗气,冷静下来,这才把蛇和泰迪又重新关回蛇室。
走出来,检查了遍家里,并没有被破坏太多,把沙发拖回原位,简单收拾了东西。想了想,又走到梁凉之前说有红色橡皮筋的洗手间,但那里是干净至极的洗手台,什么都没有。明亮的镜子里,只照着自己阴鸷的脸。
他脑海里乱嗡嗡的,一拳就狠捣在旁边的墙壁上。
“能不能就冲着我来!!!”
空荡的房间,自然无人回答。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鬼吗?”
包括这个问题的答案,德勤山人总是不肯明答,总是遮遮掩掩地说“那个世界”。但关于“那个世界”的更多的秘闻秘法,瞎眼老头却守口如瓶,非要吊着他,等他答应入自己的门,当个小徒弟后才能继续教授。
吴燕夏闭了闭眼。
为了五年前无法无天的那句“我想改造这凶宅啊”,占星师知道自己会付出代价。但他真的没想到是这个时机,现实和奇异交错,感觉思绪是一团乱麻。
梁凉临睡前认真地数了三个硬币,又摆了个塑料的小圆镜在枕头下。当看到吴燕夏帮自己抄的佛经,她高高兴兴地收起来,叠在自己的日记本里。
换了全部的床单,熨烫了明天要穿的裙子,又开了空调,洗手洗脸抹香香,再缩进玫瑰香的埃及棉被子里,吃了点褪黑素,很快就睡了。
也不知道多久,突然感觉有个冰凉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脸,那手指微微粗糙,不太舒服。梁凉身为lo娘几乎每天化妆的,很讨厌有人乱摸她的娇嫩脸颊。
那东西又在亲她的头发,她很不适地侧头躲开。
幸好作乱的手很快就停住了。
梁凉便继续睡,然而她的神志到底清醒了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独自在家。
梁凉抓着被褥,浑身战栗地睁开眼,她向来怕黑,卧室里是永远有微弱夜灯的。而在门口处,有个熟悉的高大背影正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吴燕夏自己坐了会,他不是那种钻牛角的人,想不明白,就立刻火急火燎地给德勤山人打完电话。是二先生接的电话,那老头非要等天亮才细聊。吴燕夏挂了电话后独自在公寓里,清楚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又算是彻底毁了,于是赶过来看了眼梁凉。
仿佛只有在lo娘身边,吴燕夏才能感到现实的温暖似的。
但在熟睡的梁凉身边沉默地坐了会,他又决定离开,除了自己公寓的稀奇事,还有魏奎要处理呢。烦死了,这时候还有管他。
今夜的占星师真的好忙啊。
吴燕夏刚要从梁凉家离开,却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梁凉已经跑出卧室,她惊讶地说:“夏夏?”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低声“嗯”了下,依旧低头要往外拉门。
今晚实在对魏奎有气,还是在极度的紧张中度过,虽然压抑着恐惧,但总觉得很烦躁。吴燕夏只想过来静静地看会梁凉,却也怕被这姑娘叫住再来回的细问。
然而,终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梁凉只敢叫了他一声,就不多话了。此刻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呆呆站在门口看着他,也不知是劝是留。她如今是短发,像个过分阴柔精致的小男孩。
魏奎同样也接到电话,他皱起眉。
“什么意思?什么叫有鬼?你们看到什么了?一个女人?吴燕夏家里有个女人?是谁……”他一惊,“难道是凉凉,我他妈不是告诉过你们别伤人命?什么……是鬼?鬼个头啊鬼,瞎啊你们,什么鬼啊……”
他还坐在办公室里,声音忍不住提高,几个加班的同事都抬头瞥了魏奎一眼。
魏奎只好大步走出去:“你说慢点?”
然而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