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细白脆弱的小腿,一折就会断似的。
光听声音就知道很疼,要不然那女孩眼睛也不会包不住眼泪漱漱往下掉,慕思觉得自己的膝盖也跟着感同身受抽着疼。
她以为女孩会哭上一会,摔这么厉害不发泄下委屈闹个别扭要人心疼心疼是不会起来的。
可出乎预料的是那女孩抬起手背一抹,硬是把眼泪和委屈给憋回去了,连膝盖也没好好揉揉,手掌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理理衣裙,连额间的碎发也一缕一缕的塞到耳后。
衣服整洁面容干净,她举起手指轻轻敲着门,敲了三下之后手规矩的放在身侧,过了一小会,门里走出来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神萧瑟的女人,穿着得体的长裙,虽上了岁数的年纪可腰板挺直气质淡雅自有一番风韵。
“嬷嬷,她怎么样。”
“你该叫她甄女士”女人纠正着女孩的称呼。
慌乱和担忧让她失了分寸,忘了平日里的约束。
“嬷嬷,甄女士和上次一样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女孩咽了咽呼吸,急于求证渴望着得到肯定的回答。
“不太好,医生也束手无策。”女人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哀痛的宣布了答案。
“我能进去见见她吗?”女孩瘦弱的肩膀凄楚可怜的颤了颤。
“她没有提出要见你。”
女孩似乎被这句话给激怒了,赤红着眼却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那声音好像是青石板下垂死挣扎的秋蝉最后的怒吼,坠入地狱之前的呐喊:“她什么也没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见我。”
“她说了。”女人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为所动,只是眉心之间的刻痕深了些。
女孩不死心的追问:“谁?那她说要见谁了吗?”
“那个姓第的小友。”
女孩被打击得不可置信的倒退几步,伤心地靠在墙上佝偻着背不发一语,她的半张脸死白死白的,连墙壁上的冷白也比她有人气还要好看上许多。
白白的颜色更显得她死命克制而绞碎的下唇血红血红,是刺眼白雪下的嫣红的梅花扎在心尖。
她把手贴在墙上挺起脊梁站好。
“我会完成甄女士的心愿的。”
她掏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人很简洁的说了几句。
“在医院,帮我找第昱襄,我等你。”
慕思还在想着怎么哪里都有那个家伙,自己今天才遇到他,难不成这个女孩也认识他,这么巧。
她在看去的时候,女孩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门口的凳子上,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女孩似乎冷静了下来接受了这一切,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病房的门,眼睛空洞无物,成了一尊会呼吸的少女雕塑。
长廊那头有声响发出牵动了女孩的神经,她木然的抬起头看过去。
慕思这时才看见了她的脸,惊呼出来,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同时也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她的脸,正确的说是她年少时的脸,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起来了,她怎么会见到少女时期的自己,还是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下。
不,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她抱着脑袋想掉头,可她的手从头上穿过,却虚无一片什么也没抓住。
原来自己只是个透明的影子,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只能被牵制着往前走,眼睁睁看着那少女独自面对。
她恐慌不已,想喊住那时的自己,要她不要理会这些,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呆在这里,不要禁受自己承受不起的非人的折磨。
可她发不出声音,漫天的悲伤笼罩着,她恸哭她无助她绝望,没有人知道她是多心疼那个女孩。
更年轻干净的少年被再一次从门内走出的女人客气周到的请进去了,紧闭的房门不留一丝缝隙,像里面人坚冷的心上长长的利刃。
随着那男孩进去,她全身最后一顽固的力气也没抽走了,抖的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了,顺着座位无知无觉向下滑。
有人把她一把抱住,她落入温暖结实的火热的怀抱里,她太冷的,冷的血液也快要结冰了,她把自己埋在里面,拼命往里钻,要把自己和那个胸膛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里面有她期许的地方——无忧无虑快乐的天堂。
晏禹骨碌爬下床,把梦魇中的慕思紧紧抱在怀里。
她满头大汗,不停呢喃着:“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慕思的魇语就是在诛他的心。
万箭穿心也比他痛快,心像曝露在炎热沙漠中的一点点被风干被隔绝被淹没,无能为力,唯有死亡是解脱,可是它顽固地非要挣扎,越陷越深,不得安宁。
他脸贴在她的额头上,用衣袖给她擦汗,柔声安抚着:“慕思,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以后永远也不会丢下你了。”
依然沉溺在梦境里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纠缠的慕思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了晏禹的身体里,手脚并用把他当树的攀爬黏附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