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一个脖子上中箭的百姓倒在了我的面前,他嘴里吐着血泡,两眼圆睁,浑身抽搐着,看样子已经死了。我胃里又翻腾了几下,这帮人真是不怕死,怎么不藏好呐。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城墙上传了了阵阵高呼声,这是百姓在给诸将士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这要是传去出那不得被百姓笑话死,一拍大腿蹲了起来,高呼:“放箭!射那帮龟孙子。”
不远处,于泊烟正在搭弓射箭。
我壮着胆子扒着垛口,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城下混战的场景:土匪大部分已经骑着马冲了过来,有十几匹马欲强行撞向盾牌兵,结果连人带马被盾牌后伸出了长矛刺中,血水顺着矛杆哗哗往下淌。几个盾牌兵被倒下的马匹压趴下了,周边的盾牌兵,立马向里收缩防线,补上缺口。其他的土匪头脑还算清醒,没接着硬闯,只是围着半圆形的盾牌阵转来转去,瞅准盾牌之间露出的空隙抵近射箭。远处大约还有五十骑,正朝城墙上的老百姓放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太野蛮了,太残酷了。
于泊烟一箭射出,一个贼人翻身落马,又一只利箭射了出去,又一贼人滚落马下。
“于妹妹好箭法,指哪打哪。那个头绑红绳的,好像是个头目,干掉他!”
“什么于妹妹,于妹妹的,应该叫姐姐。”于泊烟说着又把一只利箭射了出去,但那绑红头绳的贼人,挥刀把箭拨开了,抬头看了看我们,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吐沫。
“没射中!”我看看周边的老百姓,招呼道,“齐射!”
“你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什么都不会,瞎咋呼。”于泊烟横眉怒目地说。
我招你惹你啦,自己射箭的水平不行,还赖我啦。女人不能惹,由其是丢了颜面的女人,更甚的是生气的女人,我没搭理她,招呼民众开弓放箭。一个齐射就把绑红头绳的贼人射成了筛子。你功夫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
我正看得起劲,一支利箭从半空中飞了过来,妈呀,我赶忙低头,利箭把我头盔上插着的雕翎给射了下来。差一点就爆头啦,这精度能比得上狙击枪。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扶了扶偷窥,看看周围的老百姓,他们使的弓箭真是五花八门,弓有长短、大小;弓弦有羊腱、马鬃、麻线、葡萄藤做的;箭簇有青铜质、铁质,还有木头削成的,但凡是使弓箭的都是行家里手。
“好,射杀贼人者,每人赏银一两!”我拍着地大声喊道。
“大王,您就别坑俺了,谁知道死了的贼人是谁杀的。你看着给点银两就成!不给也中,俺就想保家杀贼!”一位中年男子说。
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你中原来的吧。”
“嗯,俺祖上是在金人灭大宋时,随着商队来的。”
“跑得可够远的。”
“嗯,这里汉人多,俺就在这定居了。”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愿天主宽恕我们世人的罪过,并恩赐所有亡者,进入光明与平安的天乡……”一位大胡子的外国人,一手拿着本书,另一只手在额头上、胸口上划着十字。
“老大爷,您是哪国人?”
“噢,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我是罗马人,名叫德雷蒙德.格林,您叫我格林神父就行,我是来贵国布道的。年轻人,你知道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吗?”
“老……哥,寡人现在只关心怎么干掉城下的土匪。”
“哦,你并不孤独,不是寡人,上帝与你同在。”格林神父划着十字说,“愿上主给他们开启天门,使他们返回家乡:在那里没有死亡,只有永远的福乐。”
我无语了,这大丘国地方不大,什么人都有。
这时,一个包着头巾的夷人走了过来,对这我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你又是哪国人?你说的哪门子语言?寡人听不懂。”
夷人对身边的一个老头交代了几句,老头说:“大王,他是精绝国人派来的使臣,精绝国人有着汉人的血脉,和大丘国是一家,现在精绝国遭难,需要大王出手援救。”
“寡人现在是自身难保。”我对老头说,“告诉他,等我平定了这帮土匪,定当援手相救。”
老头对着精绝国使臣一通嘟噜,精绝国使臣对着老头一阵唠叨,老头说:“如大王肯出手相救,精绝国定当重谢,用百吨黄金表示感谢。”
“多少?百吨黄金?有那些钱,你可以找大明人、瓦剌人和阿拉伯人,为什么找寡人?寡人的军队都在下面,一会儿可能就全军覆没啦。”
老头和精绝国使臣嘀咕半天,老头说:“此事世人不能为,唯有大王您能做到!”
“扯淡,我不是世人?我是神仙啊。你们是不是看我闲着没事,拿我取乐啊。一边呆着去!”我觉得他们像在戏耍我。
老头和精绝国使臣又一阵嘀咕,老头说:“大王不必生气,两日之内定能相信我说的话,精绝国使臣在王朝旅馆恭候您的大驾光临。”说完,俩人走了。
啥意思?我自己的国民都救不了,还能去救你国之人?再说吧。
“放箭!保家杀贼,给我狠狠地打!”我又站了起了,振臂高呼。
……
城墙上百姓射出的箭雨,让贼人胆战心惊;从盾牌后面伸出的长矛,让贼人无法近前;也许是贼人做无计可施,底气不足,却又不愿认输,他们在城前的空地上骑着马飞来奔去,弄得尘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