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按下满心的疑惑,轻抚鸟儿柔滑的羽毛“不必害怕。带我四处走走,好吗?”
它果然乖巧的点点头,展翅向前。跟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走着,发现这真是个景色优美的好地方,只是有些异常的安静,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大对。转过一片竹林,便听到潺潺的流水声,神一振。
一条不宽的小河呈现在眼前,水流淙淙,水花激荡在河里的石块上,欢呼跳跃着而去。俯身掬起一捧清水浇在脸上,只觉得凉意沁人,立刻神清气爽。随手捡了块小石子丢向河中央,只见一条尺把长的大鱼尾巴一甩,不慌不忙的游开了。心里一喜,连忙折身向茅屋走去。那鸟儿跟了一段,见我要回去便蹲在路边树上不肯再靠近。我冲它摆摆手,便快步回去。
杨柳已经在摆弄那些药材,张五哥见我回来,连忙招呼“卓家娘子,回来了!一起吃早饭吧!”
桌上摆着些清粥和一小碟酱菜。司马忆华也扶了卓公子出来吃饭。看来休息了一夜他的神倒是好多了。暗自松口气,这下他总再也没有借口要我服侍他吃饭泡澡什么的了吧。
吃了几口,司马忆华突然抬头四处望“真是奇怪,这谷中怎么这样安静!好像连只鸟都没有!”
猛地明白过来自己觉得异常正是因为如此。这山林里本应该鸟类繁多,清晨正是该听到鸟鸣雀叫的时候,可这谷里竟然如此寂静。
张五哥讪讪一笑“这谷里倒是有不少鸟,不过它们都不会在这附近鸣叫。”
见我们都是一脸惊奇,杨柳哼了一声“不叫不好吗?叫的吵死人!”又偏过脸来看着我“你这么早怎么不在房里照顾你家相公。四处乱走也不怕迷了路。”
我略一沉吟,笑道“不会的,我可是有人带路的!”
“什么?还有人在这谷中?不可能吧?”张五哥满面怀疑,杨柳也紧蹙眉头。
我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在桌上才不急不忙的说“不对,应该说是有鸟带路才对!”
张五哥和杨柳对视一眼,试探着问“那鸟可是通身银白?”
见我点头,张五哥似乎有些如释重负,杨柳却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我看着张五哥,他咧嘴一笑“卓家娘子,你可别介意。柳儿就是这幅小孩儿脾气。”
我浅浅一笑“不会的。只是我很好奇。那只鸟显然非同一般;杨柳虽然随了些,可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心肠极好,为什么倒会和一只鸟儿结了仇怨?”
张五哥有些无奈地看着杨柳离开的背影“其实这事情说起来还是与我有关。”
我与司马忆华对视一眼,同时笑道“愿闻其详!”
张五哥微微仰头“其实,我来这谷中也不过三年有余,在此之前,一直是柳儿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张五哥的眼里露出疼惜的神情“柳儿虽说醉心医道,但日久天长难免孤单。后来无意间发现那只小鸟极通人,又似乎对医药极有灵。常常带着柳儿寻到罕见的草药。柳儿心里很是欢喜,便日日与它为伴,不仅教它些医术,甚至就连习字之时也要它陪伴。”
我微微点头“难怪。昨天它就似乎在我的手心里写字,可惜,我没看出来它写的是什么。”
“你们昨天就见到它了?”张五哥很是惊奇。
“不错。若不是它带路,只怕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能找到这里。”司马忆华答道。
张五哥摇摇头“这鸟儿自从学会不少医药之道后,就常常将草药衔走。柳儿发现它是去救些受伤或是生病的鸟类,也并不在意,反而很是欢喜,觉得它实在聪明无比。但是它也只是医治鸟类,对于其它动物从不理睬。对于柳儿之外的任何人,也从不亲近。可是,那一次,它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惹了大祸。”张五哥喟叹一声。
我猜测着道“这事可是与你有关?”
张五哥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了然一笑“那鸟儿本与杨柳相依为命,若不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杨柳断不会轻易赶走它。”
“此事确实因我而起。我本是习武之人,自幼便在江湖闯荡。交了不少朋友,也得罪了不少人。”说罢,他对着司马忆华坦然的笑笑“三年前,我与朋友被人追杀,朋友身受重伤,我便闻名带他来此寻医。无奈我那朋友刚到这里就已经断气,任柳儿医术如何高明,也已是回天乏术。”
我叹道“治的病,治不得命。”
张五哥面含悲愤“更糟的是,我的仇家也一路追杀至此。可恨那几个仇家,不光要杀我,连无辜的柳儿也不放过。我自顾不暇,身上也受了几处轻伤。无奈之下,柳儿以银针伤了他们。其实以柳儿的皮毛功夫,本不能拿他们怎样,只是攻其不备罢了。所幸,他的银针之上早已淬了毒,所以尽管只是伤到皮,那些人还是一个个地毒发身亡了。”
司马忆华问道“这些又与那鸟儿有什么相关呢?它当时也在吗?”
张五哥缓缓点头“柳儿见那些人毒发,便忙着帮我料理伤口。却不料那鸟儿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竟将解药衔来,将那带头之人的毒解了!那人一醒转来,便趁我不备,砍下了我这条手臂。”
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我心里也暗暗责备那多管闲事的鸟儿。
“他虽伤了我,到底才中过毒,也不敢恋战,趁着忙乱逃走了。我和柳儿这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卓公子突然开了口“你怎么知道追杀你的是司马家的人?他叫什么?为什么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