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别回头来道。
“是很好看。”禾蓝笑了笑,“不过,颜色太过绚丽,看多了眼睛会累。”
“我也是这么认为,比起蓝睡莲,我喜欢清雅花,芬芳长久。”
禾蓝避开他目光,没有应他。
杜别只是微笑。
虽然常年过着刀口舔血日子,杜别却喜欢安静,他下榻竹楼也密林深处水畔一侧,和其余竹楼隔绝。坐下来时,只能听到耳中清风拂动和鸟雀蝉鸣微弱声响。
这地方人生活困苦,土地贫瘠,所以不但缺少粮食,连医药也是很稀缺。杜别给她用,放外面算是普通药,这里已经算是好。
他低头帮她包扎地很专注,禾蓝记起小时候事情。她那时性子很野,和人打架挂彩后,他也是这么帮她处理。
这方面,杜别是个很细心人。
窗外微凉风,吹不散她脸上微微燥热。
杜别知道她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就捎人给她带来了食物,三四碟小菜,一碗冬阴汤,一盆糯米饭,碟子里放着大片荷叶。
禾蓝用竹制勺子包进了一点糯米,嘴里嚼了几口,默默吃着。
这地方口味还是比较重,多海鲜入汤,她有些吃不惯,平时也不不吃这些传统菜。杜别给她舀一勺子汤,“不腥,尝尝吧。”
勺子都送到了她嘴巴,禾蓝也不好拂他面子,只是不好让他喂食,自己接过了勺子。
杜别看着她,就觉得桌上食物都没了胃口。
周围安静地听不到别声音,这时,外面有人笑了声,大阔步进来,“杜别,我找到货……”
她声音进门之后就停止了。
沉默了一下,秦若拂了一下白色泰纱裙,露出里面宽松长裤和牛皮马靴,荷叶随边和垂着坠饰一片伶仃声响。
“这位是……”她笑看禾蓝,纤秀眉毛微微扬起。
禾蓝起来,和她见了礼,“我是禾蓝。”
“她是我好朋友。”杜别她前面说。
秦若“哦”了一声,目光禾蓝身上多流连了一会儿。
☆、37、
“我还没有吃饭,可以顺便蹭一点吗8?”她这么说,人已经坐下来,拿过一张荷叶包了点糯米,旁边白水里洗净了手,直接用指尖捻着一点慢慢吃起来。
——她吃法分明和自己不同。
禾蓝看了一眼,秦若抬头对她笑了一下,“禾蓝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儿人都喜欢这么吃,糯米香味会浓郁。”
禾蓝笑着点点头。
有个穿迷彩服战士从外面进来,把杜别叫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女人,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秦若目光停留她包扎过手臂上,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杜别这人,虽然生活这样环境里,却很有同情心,平时看到些受了伤小动物也会带进来,我那时就会说他几句。我们这儿药材不多,他还总是这样挥霍。”
禾蓝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意思,仍然微笑,“秦小姐和杜别很熟吗?”
“我母亲是他母亲姐姐,我们生活一起很多年了,你说我会不了解他?”
“母亲?”禾蓝皱眉想了会儿,忽然道,“是指秦婉怡女士吗?我记得杜别说过,她和大公子母亲秦婉馨秦夫人是姐妹,他得管她叫大姨呢。”
“你!”秦若手掐了竹藤桌面上,怒气隐忍着没有爆发,冷冷地笑了三声,“你这样女人我见得多了,比外面那些女奴高贵不到哪儿去,都是想借着他攀高枝。”
“对对对。”禾蓝抿嘴,“不过,小时候我和杜别刚认识时,他好像没向我提过你。”
秦若什么话也听不下去了,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禾蓝浅浅笑意像窗外云一样洁净无瑕,被阳光照得有些微微透明,反而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出门时候,她嘴里还念叨着那句“小时候我和杜别刚认识时”,拧断了手边一棵葱兰。
杜别办完了事情,很就赶了回来,“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禾蓝宽慰地摇头,“秦若小姐是个很随和人。”
她不愿意说,杜别也不便追问。料想秦若那个性子,应该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不过,禾蓝也不是吃素。想起小时候她发疯样子,杜别心里就有种自然纵容。
天色不早了,禾蓝和他道别,杜别起来,拉住了她手,“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今天就这里住一晚吧,我让阿玛给你安排了房间。”
禾蓝马上抽出了手,往窗外探出头。
杜别她背后微笑,“这么晚了,林子里也许还有猛兽和毒蛇,我可不会送你。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走回去。”
禾蓝完败了。
杜别给她准备竹楼溪畔另一头,正对着东面一处竹林。夜色洒下淡淡清辉,窗子开着,送来清风,地面上流动着一层如水华色,淡而冷澈。
禾蓝洗过澡,换上了一件米色泰纱裙,挽了头发,包上茜色头巾。
有人走廊上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