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来告诉我这件事。”楼半夏向众人道了谢,转身回了戏园子。
众人面面相觑:“琴公子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他不应该赶紧进宫吗?”
“嗨,琴公子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介布衣,没有宫里的传召也进不了宫啊。再说了,我可是听说了,那祈天国来的芝玟公主看上了咱们摄政王,看来是要成摄政王妃了。”
“既然如此,也就难怪了。只是可怜了琴公子……”
“切,有什么好可怜的。琴公子天人之姿,又是那什么灵师,前途大着呢。说不定,咱们摄政王还阻了人家的大好前程呢。”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唉,世事无常啊。”
楼半夏回到座位上,姽画便凑了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楼半夏轻轻摇头,表示没什么大事。她去见萧煜的时候,萧煜还好得不得了呢。再说要是萧煜真的吐血晕倒了,皇帝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让人去找谭千秋。按照宫里御医的效率,少说也得忙到晚上才能得出他们“无能为力”的结论。
这边楼半夏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厢芝玟公主得到消息便立即进了宫,直到夜幕降临才出了皇宫。而那时候,楼半夏才刚刚往皇宫去。既然放出了生病的消息,萧煜暂时是出不了皇宫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楼半夏也只能进宫去看他。
萧煜在宫中“生病”这件事,落在一些人眼中,他就是生病了;落在另外一些人眼里,这是个阴谋啊。
今儿城里刚上了一出新戏,摄政王转眼就陷在宫里出不来了。他哪里是病了,分明是被皇帝给囚禁了。最近暗地里流传着“当今圣上并非真龙天子,摄政王才是能担大统之人”的说法,再被这么一出戏一激,皇帝能无动于衷吗?
朝臣中暗流涌动暂且不论,楼半夏找到萧煜的时候,人正靠在床上吃着被“偷渡”进来的烤鸡。一听到动静,守在一边的梁硕便将烤鸡揽到了自己怀里啃,萧煜一抹嘴便躺下装昏迷,脸色煞白,还真像那么回事。
“装得不错,只是梁硕你该被打板子了。”楼半夏从窗户跳进房里。
梁硕将嘴里的肉吞了下去:“挨板子属下也认了。琴公子,您是不知道,王爷为了装病,连晚饭都没有吃呢!”
楼半夏挑眉:“我不认为你们家王爷饿个一顿两顿的能出什么事。”
“既然有条件让自己舒服一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萧煜又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收到萧煜的眼神,梁硕自觉退下,将空间让给了萧煜和楼半夏。
楼半夏抱臂站在床前:“我就是来问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免得我坏了你的计划。”
“其实,原本我只是想让芝玟公主放弃嫁给我这个想法。可是往这儿一躺,我觉得我这病还有些其他的作用。”
萧煜这人切开黑,要不然也不能在朝中那群老狐狸的围攻下把控住大半朝堂了。他躺在这儿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些没事儿就喜欢脑补的家伙,估计要多想了。八成,他们会认为他是被萧长风给囚禁了,或者,会认为他吐血是因为被萧长风给下了毒。
只要他们显露出“皇帝跟摄政王已经决裂”的消息,有些人,说不定就得露出狐狸尾巴来。
“你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最好再时不时无意地显露出你对我的担忧。”萧煜拉住楼半夏的手,“最好,你能去见芝玟公主一面。”
“最好,能劝劝她,让她嫁给你,做出为你拉拢祈天势力的样子。”不必萧煜将话说全,楼半夏就自己接了下去。
萧煜拉着楼半夏,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安静了半晌,楼半夏才听到萧煜的声音:“对不起。”
“干嘛突然跟我道歉?”
萧煜将楼半夏抱得更紧:“我不该搭理芝玟公主的,还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委屈。”
楼半夏失笑:“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我明白你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身不由己。虽然你的确让我受了委屈,不过我会向你讨回来的。”
“我倒是希望你不懂事了。”萧煜暗自嘀咕着,没让楼半夏听清。如此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楼半夏,让萧煜觉得她真的有可能像萧长风说的那样,随时将他踹得远远的。简单来说,就是楼半夏让他没有安全感了。这样的话萧煜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只能在自己心里憋着。
回牵情阁的时候,楼半夏又路过朝露所在的那个院子。飞上屋顶,楼半夏便看到朝露用自己的枝蔓打了个秋千,自己坐在秋千上晃荡着。住在这处的人家只是普通人家,此时已经睡下了,只在一扇窗户处透出昏黄的烛光,投射出一个女子埋头做针线的身影。
“你在这儿荡秋千,也不怕把人家吓着。”楼半夏轻飘飘地落到朝露身边,悄无声息。
朝露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楼半夏:“这家人在这儿住了十多年了,他们害怕隔壁闹鬼闹到这边儿来,太阳一下山他们就不出来了,门窗都锁死了,吓不着他们。倒是你怎么过来了,难道阿文已经有消息了?”
“没有,良棋和听书已经出发去宿城了。根据我的推演,秦希文要投胎也就在宿城附近。”
朝露有些失望,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那你来干什么?”
“我刚要回去,路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你……”朝露缩了缩脖子,“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我跟你说,我对你可没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