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天庭反应过来,都不知猴年马月了。虽然谢安歌也请城隍爷多加关注青石镇,但县官不如现管,青石镇还是有自己的土地神比较好。
这种紧要关头,可不能让愧疚毁了周子煊。
听到谢安歌的话,周子煊十分明显地呼吸一滞,他握紧放在腿上的拳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可以吗?”
谢安歌笑着安抚他:“可以的。年岁未久,诸位娘子应当还未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
周子煊浑身一哆嗦,朝年轻的道士深深一礼,十分郑重地道:“请道长相助,仆不胜感激。”
夏日里,阳光灿烂,绿叶之庭,幽静自生,墙边的青花瓷长颈花瓶里插着几支栀子花,白花绿叶,花香芬芳,格外的清丽素雅。
谢安歌捻起一支紫罗兰色的渡魂香,递给周子煊,说道:“睡前点燃此香,故人自然会与你相见。”
顿了顿,又严肃道:“切记!死者不可生,逝者不可归,人鬼殊途,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挽留她们,天亮之前,务必醒来。明白了吗?”说到后面,谢安歌脸上已经隐现厉色。
见此,周子煊也不敢大意,忙肃然道:“是,必不违道长所言。”
谢安歌点点头,心里面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面上端的是庄严肃穆,谪仙般飘然而去。
闻了闻渡魂香那勾魂摄魄的暗香,周子煊神魂一颤,回过神后,神色在光影交错下,柔情万分,仔细地将渡魂香插入床榻旁的香炉里。
月上柳梢头时分,周子煊刚刚陪儿子用了饭,回来匆匆洗漱,便亲手点燃了渡魂香,躺到了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眼睫毛不停颤动。
很快,当香炉升起紫色的烟雾时,那烟雾仿佛有意识般卷起了周子煊。
他再也无法思考,自己要怎样睡去。
昏昏沉沉间,周子煊发现自己站了起来,一身衣衫朦胧不清、线条模糊,泛着紫光。紫色烟雾缠在他手腕上,像是要拉着他走一般。他下意识地往床上看去,一个男子正睡得沉。周子煊摸摸脸,没有感觉,没有实体。
电光火石间,周子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哈哈大笑,魂魄飘荡,跟着紫烟指引的方向,离开家中,往阴间而去。
一路上,周子煊看见不少鬼差提着杀威棍、拿着拘魂锁链,赶着一群群鬼魂往阴间去,其中,有男女老少、猪狗牛羊。
有的魂魄泛着微微的白光或金光,宛如萤火,漂亮得很,光里面也有强有弱。有的魂魄则是冒着不详的红光,有的是黑漆漆的,更多的是灰蒙蒙的。
只是,无论贫富贵贱,在鬼差们眼里,都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人死了之后是这个样子啊。
周子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神秘而又陌生的世界,如此感叹着。
白日里的一切,在夜色的遮掩下,都有了别样的意味,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般,令人再难以窥见其间种种真相。而这时的人性,也格外的放肆和真实。
路过一家大户时,一个脸色灰白的鬼差抖开手中的书册,念道:“王大狗,为人不义,为商不诚,为子不孝,减寿三十载,寿三十二,死于戊戌年丁巳月己酉日丑时三刻。”
话音一落,旁边的鬼差一甩手中的拘魂锁链,将一个滚圆的魂魄拘了起来,顿时搂着美妾的ri手一松,呼吸停了。
那滚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死活不愿走,鬼哭狼嚎道:“大人,鬼差爷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走哇!”
这样的人,鬼差们见得多了,生前不积德,死了不愿走,非要杀威棍伺候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