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幽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我:“相识以来,徐公子一直心思细巧,为何在叶公子和平越公主这回事上,犯这样的糊涂?”
我叹道:“我同景止自幼相识,交情匪浅,他既不中意平越,我这个挚友少不得为他操心一回。”
斯幽含笑将药壶放回吞吐着火舌的小火炉上:“能得挚友如徐公子,可称一世无憾啊。”
洛小王爷说得没错,平越公主赐婚给景止的旨意始终没来。过了没几日,皇上倒是下了一道旨意,说是为平越公主选驸马爷,广召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参加。
圣旨一出,众多子弟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告诉景止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我家同斯幽对弈。
棋盘上杀局正激烈,胜负一时难决,叶公子皎白如雪的手指轻敲黑子时,神态却轻松愉快,凝神想了一想,笑微微地下了一子。
斯幽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子:“景止,你是高兴了,我却不得不去参加啊。”
这几日厮混下来,洛小王爷和叶公子分外投契,瞧斯幽不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来得,很合景止的脾性,叫本少爷在旁眼巴巴瞧着,大不是味儿。
此时听到他也在驸马的备选行列,不禁大喜,暗想斯幽若是入了平越公主的眼,本少爷说不得就要得到风荷这小美人儿的垂青,当下一力撺掇,在斯幽面前将小公主一顿好夸。
次日在比武台下,斯幽向我诚恳道:“徐公子,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咱们能不能有那么两句实话说?”
我讪讪一笑,昨日我在他面前夸平越公主过了分,什么温柔和顺,端庄贤淑,用尽了本少爷这辈子的成语储存量,满心指望着斯幽能对这位公主有个好印象,不想今儿小公主亲自上场,将一个个备选人打得满地找牙,对比不可谓不鲜明。
听闻平越请的师父是江湖中的武学耆宿,明公正道地来说,瞧她身手,倒真有两把刷子,我虽有个无敌的师父,要打败这小公主,似乎也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斯幽入京以来,皇上第一回 见他,笑吟吟的很高兴,说恭海王教子有方,小王爷是一头绚烂辉煌的雏凤凰,不料雏凤上了场后,三五招下来,输得很爽快。
平越公主将长剑稳稳地指着他的胸膛,小嘴一撇神色轻蔑:“你是没吃饭就来比武了么?”
斯幽笑得和气:“哪里,是公主武功盖世,微臣岂及万一?”向她告了罪,施施然回归座位。
我晃着扇子:“小王爷,你武功很高啊,这番做作,瞒得过公主,须瞒不过皇上去。”
斯幽瞥向皇上,果见龙椅上的皇帝沉着脸,脸色青得要滴出一片青翠的春来,不由得一声叹息:“我怎能负了我表妹?纵是皇上怪罪,也没法子。”
风荷在旁听得热泪盈眶,脉脉地唤了一声“表哥”,两人双目交投,好一番牛郎织女重相会,瞧得景止都由衷感叹:“斯幽,你待风姑娘,当真是情深一往。”
本少爷龇牙咧嘴地一笑,端起桌上的酒壶一顿闷喝。他奶奶的,青天白日,却要本少爷来当这盏旁观的小油灯。
比武台上,平越公主横剑而立,斜睨台下众人,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哎哟”呼痛中,冷哼道:“如今的世家子弟这么没用吗?本宫还没出全力,便都被打趴下了。”
本少爷摇着扇子,沉稳地听她说话。
小公主遥遥向皇上道:“父皇,你就指望这些不长进的纨绔将来为您镇守江山?”
同列为纨绔的本少爷和斯幽情绪都十分稳定,继续听她说。
皇上尚未答言,小公主轻蔑又挑衅地一弯嘴角:“父皇,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