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纠结得慌,白徐觉得应该再去看看燕宸,顺便问问傲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东阁的门被人踹开,一群士兵持刀涌入。这些人穿着突厥士兵的服装,显然不是燕宸府上的人。赶紧把陛下护在身后,白徐警惕地看着这些人,操着不熟练的突厥语,问到:“你们是何人?”
那些人却没有回答他,只是上来把他和梁玄靓押住。他不会武功,怎么也挣不脱钳制。“陛下!”
梁玄靓却是十分镇静,他冷笑了一声,道:“你看,我说得对吧。”
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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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情义至深
梦中惊鸿影,相闻远歌声。今我落梁间,弋者可有幕?
那迷迷蒙蒙之中,是熟悉的梦境,怀抱自己的是熟悉的人。燕宸知道自己在梦中,可是以往的梦都没有这一次来的真实,也没有这一次痛的真实。
“君然。”那人唤他,“你真是教我伤心难过。”
明明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如今却要离我而去。
这句话听了无数遍,如今却依旧叫燕宸难受,他觉得浑身都疼,自己就要站不住。那人便紧紧抱住他,而后安抚他一般,说到:“无事的。”
我心似君心,我意似君意。君然,把你自己的真心交给我不好吗?
燕宸一愣,他地下头看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个血窟窿,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他抬起头,却见眼前人手里拿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那人是梁玄靓,他活生生剜出了自己的心。
一时间,过往的记忆比痛更剧烈----杀父之仇,夺国之恨,欺骗之辱……每一幕都撕咬着他的血肉。母亲送他逃出宫外时的无助与绝望;父亲暴尸西市的痛苦与不甘;一众老臣对他的忠心与信任;齐昭彦被他所杀时的震惊与愤怒……
还有梁玄靓,这个人的笑,这个人的怒,这个人的爱,这个人的恨……
“君然,你为何不肯将真心交于我?”
“为何?”燕宸看向“梁玄靓”----那人的眼中带着愤怒与傲气,显然是被他这种不作为的样子激怒了。
燕宸愣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是啊为何?
我的心都没了,还怎么交于他人
听到燕宸这样说,“梁玄靓”慌了起来。他一手抓住燕宸的肩膀,一手将那颗“心”举到燕宸眼前,“那这是什么?!!”
你明明,就是对我有真心,为什么不承认?!!
他急于知道答案,语气十分着急。燕宸却笑得更大声,可不一会儿那笑就带上了哭腔。他止不住流泪,湿了两人的衣襟。“梁玄靓”愣住了,他赶紧给燕宸拭去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心中的爱意如同这人的泪水一般汹涌而来,“梁玄靓”情不自禁地吻上燕宸的眉眼。燕宸却是冷笑着推开了他。
被燕宸拒绝,梁玄靓心中顿时怒气而来。他正要开口质问,却听燕宸说到:“你不是要我的真心吗?”
拿去吧,反正我也不要了。
这种没用的东西,丢给你。
说完这句话,燕宸突然觉得不痛了----有些东西,留着是煎熬,是枷锁,是深深的羁绊,是割不断的痛。丢就丢了,丢掉就不会再悲伤了。
耳边响起巨大的声音,硬是把燕宸从梦中敲醒。他睁开眼,看到床幔上的金线飞燕,有些失神。直到傲英的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傲英,只见少年脸上满是疲惫,却掩不住见他醒来的欣喜。
燕宸突然皱起眉来,“滚。”
“大人?”本以为燕宸昏迷之前对自己态度恶劣是因为伤病难忍,可如今这人醒来依旧对自己恶语相向。傲英不知为何,心中甚是惶恐。“大人,您为何让我离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燕宸冷声道,“你我缘分已尽,走吧。”
“大人……”傲英还想追问,门外却有人影不断闪过。他突觉不妙,按着腰间佩剑踱步到门口,一推开门,却见是阿跌舍尔手下的侍卫首领瑞蒙领着一群宫卫包围了他们。傲英冷眼看向瑞蒙,“这里是燕府,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瑞蒙却说:“我是奉可汗之命,来保护大克伯的。”
“奉命保护,这保护可真是周到,连燕府的下人都保护起来了。”燕宸冷笑一声----说什么汉人有鬼,可汗担心大克伯安慰,特地派人来保护他,说白了就是软禁他来了。他给庄子冼的信中并未提及自己最后的计划,阿跌舍尔心里定然不安,这就是想着办法不让他又下一步动作。若是直接杀了自己或者抓了自己,大凉那边必定有所动。阿跌舍尔已经抓了大凉的太子了,就只能和大凉硬碰硬,若是大凉知道他们两人分裂,军队打仗就无所顾忌。没了燕宸,阿跌舍尔想和汉人拼战力,不见得能战优势。所以软禁自己,是最好的办法。
燕宸觉得阿跌舍尔真是个怂蛋----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能翻起什么名堂?还是说忽乞国师又占卜了天命,自己成了阿跌舍尔的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