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判断搁在魏寻身上实在是不公正的低估,在他看不到的一面,回到酒店房间的魏寻洗漱完毕后便开始翻看改良后的剧本,并且和漫画对比着研读,认真体味二者的异同。尽管台词早已经背熟,只需要稍微修改记忆中的几处即可。
稍晚一些的时候助理叶絮敲响了房门,她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神情,“果然有猫腻,对方是一间网络媒体的工作人员,出事时是与女友一起遛狗,他大概是认出了你,据他说是所谓的灵机一动,打算以‘艺人撞死小狗而后逃逸’为噱头,博取关注与同情并且诋毁你。”
“撞死?”
叶絮紧皱着眉头,有些作呕,“那辆出租车并未开往医院,他们在居住的小区门口下车,而后开出私家车前往偏僻地段,小狗被摆放在马路上,遭受恶意碾压。”
跟着他们的人拍摄了照片,叶絮没有要看的意思,魏寻接过来,默不作声一张张翻阅,而后将其放在一边。
“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我承诺了会担责任。”
“腿断了,成了残次品,已经不存在生存的价值。这是对方的原话。”
如果他们强行要求去警局,但因为不在理,或许反而会被魏寻要求赔偿。但如果是借此写一篇声泪俱下并且感情足以煽动爱狗人士的文稿,再加之魏寻的公众身份,获得的收益说不定会很理想。不过在此之前,对方其实有拿着稿子向魏寻索要封口费的打算,且不说魏寻会如何应对,总之是尚还处于幻想之迹,便已经被斩断前路。
“人呢?”
叶絮有片刻犹豫,“被送到魏总那里去了。”
下场恐怕不会好。
魏寻蹙着眉头,半晌后问,“两位一起吗?”
“不,只有中年男人,那名女子……崩溃了。”
魏寻回忆着对方真情流露出的悲痛,觉得心口堵的慌。
隔天一早,魏寻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摸出手机一看,才刚过五点。
披了件外套下楼,魏展的车停在酒店门口,连夜赶过来,满面疲色。
只是一件小插曲罢了,而且已经处理好,但是……魏展很在乎。不管是为了这张脸还是这具身体,总之,已经足以让魏寻的心脏被牵引着以控制不住的速度跳动起来。
对方不置一词,只是隔着车窗与站在冷风中的魏寻视线交汇,眼里饱含怒意。
僵持良久,魏展开门不由分说地将魏寻抗到另一边并塞进副驾驶,再次坐回车上时,动手替魏寻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踩油门轰鸣而去。
望着对方线条坚毅的侧脸,他很愤怒,魏寻知道,但现在不是仔细询问的好时机。
车速很快,在清晨寂静的街道上,表盘里的指针转到极限。
但是,仿佛是开玩笑般,与先前几乎雷同的情形,汽车撞到了一个物体。
些微差别在于,当那事物被甩到挡风玻璃上的一瞬间,看到轮廓的魏寻瞳孔睁到了无法更大的地步。人形的,他很肯定。
可是,魏展踩着油门碾了过去,毫不留情,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第9章
位于市郊的,凌晨的街道,在路灯发出的昏黄光晕下,孤寂又冷清,偶尔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卷起行道树丢弃的枯叶,被蓦然送上高空,复又旋转飘落。
因为不舍得打车费用而将高跟鞋提在手上徒步回家的年青女性,刚下夜班,职业套装外面披着颜色暗淡的运动外套。
该交房租了,工资依然很低,就着耳机里的《rr er》,在不符合季节的秋天,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经济拮据,会遇到很多无奈的事情。
然后,也没有很好的朋友,就觉得过着非常失败的人生。养育自己长大的奶奶过世了,直到很长时间过去都没有反应过来,把眼泪憋着,总觉得哭了就是真的真的永远离开再也回不来了。
浑浑噩噩地回老家办丧礼,有很多琐碎难缠的事情。明明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分家,却被伯父在这时候提出不重新分配土地就不承担责任的自私条件,连奶奶的三个亲女儿,在照顾病重的母亲后也要求按天计算看护费用。
除此之外,“你不是在外面打工吗,土地拿来有什么用!干脆都给我们啊!”所有人都跳将起来想分得一杯羹。
平时从来不管老人死活的无耻东西,在扒下了母亲的最后一层皮肉之后,还妄图得一个孝子的名声。这种事情,倘若不身处其中,就不能理解个中酸楚,反而会觉得是精心编造以博取同情的谎言。况且,身为旁观者看热闹不嫌事大,家庭斗争,当然是越激烈越精彩。
为什么要理解你呢?那样的话我又有什么好处?
和平日里关系尚可的人谈起时,对方冷淡的应付声传达着如此想法。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是局外人。
每一个人都是别人的旁观客,且看他固自圈地,固自挣扎。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感到心疼,但如果手无寸铁的话,再心疼也毫无办法。
作为幺子,父亲却从来不曾享受到来自哥哥姐姐的疼爱,回想起他披着孝的佝偻身影,因为连续熬夜,整个脸部都松弛肿胀起来,甚至已经出现反应缓慢的情况,喊他好多声,也不一定能听到回答。
妈妈每天都很焦虑,自己也被伯父家的堂姐各种欺负。
“不会有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