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知道,他在这些黑暗的梦境中,从未走出他的求而不得。
鬼王张扬的红发散落在大妖肩头,沉郁的一吻落在被利刃撕裂的胸口。断臂之中的妖力被鬼王吸收,混着他的力量自唇舌间渡进茨木的伤口。浓烈的酒气氤氲开,一如往昔凌厉的气焰,他看见茨木的指爪挣扎着挪向他的腰身,这不甘妥协的执念在鬼王眼中燃起一抹痛彻心扉的希冀。
他小心翼翼地唤着茨木的名字,眼见毫无生气的皮肉在自己的唇舌下渐渐愈合起来,其下甚至泛上些许苍凉的血色,却仍然安静得像一具被抛却在枯黄的野草间的人偶,他竟不知是何种疯狂的梦境,能将这素来张扬着生气的ròu_tǐ掠夺成眼前的样子。
他安静得让鬼王的浑身血液都焦躁起来。尖利的鬼爪死死扣着他的手腕,俯下头粗暴地侵入他苍凉的唇间,酒吞以蛮力震碎茨木染血的衣衫,足上安静的铜铃被扯出一声窸窣的鸣响,那声音如百蚁噬心,刹那间钻入鬼王的骨髓中。
封藏了十数年的嗜血之欲汹涌地冲破胸口爆裂开来,酒吞满目灼红疯狂的吸吮着茨木唇上被咬噬出的血珠,他已辨不清自己是要唤醒他还是吞噬他,不论是什么在诱惑着他的茨木,那未知之地竟妄图让这从来只愿委身自己身下的大妖甘之如醴地领受折磨,这是对鬼王赤裸裸的挑衅。
“茨木童子,你给本大爷醒过来……”齿间尖利的棱角划开纤薄的嘴唇,沁出一抹灼目的嫣红晕开在苍白的嘴角,鬼王的指爪也愈发失了分寸,抓挠在堪堪修复的嫩肉上,划出道道新鲜的血痕。
他听见茨木像攀住一根浮木般艰难地喘息起来,索性紧搂着他单薄的身体,将遍体之下的妖力透入贴合之下的肌骨。
大妖唇间低沉的喘息竟在这阵侵入之下化作断续的呻吟。
向晚的夕阳在山麓之上收敛余辉,夜色下明月初悬,却不再是那轮排解孤独的月亮。
鬼王健硕的身躯伏在大妖驯顺的身体上,胯下粗暴地抵死那处令他浑身颤栗的阳心,重重撞向深处,瘫软的ròu_tǐ不知羞耻地张大双腿,胯间的玉茎被硕大的昂扬顶得一道道挤出白浊的欲液,抽空气力的小腹却只以本能的律动描摹着深处遭受的进犯。
唯有足上的铃响,依如昔日,细碎地诉说着白发大妖永无止境的欲求。
乌云遮蔽,细细密密地落起雨来,夜雨无声地冲刷着清冷的空气,也将气氛中的清明濡湿,扰起阵阵色欲的荤腥。
鬼王的利齿穿入大妖胸口的殷红,刺破的果实泛起惑人的腥甜,淅沥淌落齿间。他渐渐迷失在这快意中,索性搂着大妖饱承痛意的欢愉的身体翻入那汪血池。
池中的鲜血一丝一缕爬进乳首的伤处,竟让大妖的身子欲求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这饥渴的回应令鬼王的紫眸骤然一亮。他回想起茨木化鬼之后沉迷于鲜血的习性,俯下头含住一口腥甜,不容抗拒地渡入他唇间。大妖的身体自昏迷中疯狂地颤栗起来,鬼王的利齿趁势掠过下颌上满溢的血渍,将一串幽深的齿痕蔓向脖颈,丝丝殷红便无声地混入池中。
胯下妖力裹着鲜血粗狂地顶入大妖张开的肉穴,茨木颈间的汩汩血流则肆意淌入鬼王齿间,诡谲的气氛湮没了他的理智,只知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令他痴狂的琼浆,只知怀中搂抱着的是他被咒言染黑的爱意唯一侵蚀过的ròu_tǐ,那对紧闭的金瞳中,深藏着他自认早已挥霍于风月的深情。
大妖的身体瘫软在他怀中任凭采撷,一点恶劣的念头生起,酒吞忽然在茨木森然的乖顺下品出几分病态的愉悦,从前他的执拗与过于鲜明的痴狂令孤傲的鬼王拉不下回应的颜面,此时此刻却终于能肆无忌惮地享用这冰冷透骨的温存。
尽情品尝鲜血的唇齿之下,渐渐却传来一阵轻微的搏动。酒吞感到胯边那对精健的大腿不能自已地盘上他的腰身,他难以置信地重重顶弄两下,大妖的双脚更为主动地绞紧起来。
沉沦欲念的鬼王猛地醒转了些,试图从那蛊惑着他将之毁灭的肉身之上抽拔出来,却在他的利齿脱离的一霎,大妖修长的脖颈惶急地交缠上来,口中呜咽着不愿他离开。
“茨木?!”鬼王有些无措地紧搂住他的身体,生怕多余的举动再节外生枝。
大妖鼻间喷吐出一阵轻缓的喘息,璀璨的金瞳终于一分一毫地展露出来,直到他眼前那缕灼红的发色渐渐清晰。即便是在这令他浑身亢奋的血潭中,鬼王的红发仍是最夺目的颜色。
“……挚友。”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酒吞颈侧,枕着他的肩头,轻声唤出这挣扎半日终于脱口的称呼。
鬼王收起尖利的指爪,颤抖着抚上他的脸颊,那上面泛着病态的潮红,早已不似最初的模样。漫长妖生之中,这短暂的死别并未久远,但于茨木,或许足够物是人非。